董承一路疾进,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天子所在的简陋瓦房之前,只见滚滚浓烟,天子被梁绍,赵绥护在一旁,众军卒匆忙救火,乱作一团,甚至还从屋内搬出了一具身穿村民衣着,面部,手部皆被烧焦的尸体。
“陛下!”
眼见如此乱局,董承心惊肉跳,只是匆匆一瞥尸身后便急忙上前,跪下请罪。
“陛下受惊,臣罪该万死!”
“咳………将军何罪之有……”
刘涣做出一副被烟雾呛到鼻息的模样,皱眉连咳几声,他一边作势轻咳,一边暗自观察了面前之人。
面圆须多,眼长斜立。根据方才梁绍为他讲明的军营各主要人物的外貌特征,此人应该就是安集将军,国戚董承。
“是朕方才召见乡民,不料室内冷冽,恐田夫受冻,遂命赵绥取引燧以燃薪。
”“未曾想………咳咳……”刘涣故意咳嗽几声,一旁的梁绍急忙抚上背部,为之顺气,面似关切道:“陛下受惊,可由臣代为言明。”
刘涣点头示意,得了准许后梁绍顺势接过话头。
“室内寒冷,陛下怜乡民末冬不易,便命赵绥去取火引,而乡人却执意要引燧以燃薪,言欲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我等规劝几句,乡民不听,无奈只得应允,未料其不慎举燧自焚,又哑语不能鸣,以至不能呼救。”
梁绍叹了口气,道:“臣与陛下方在内室,未曾发觉,待察觉浓烟之时,劫火已噬其肉。”
董承本就对梁绍带一个蓬头垢面的乡民进天子居所心有不满,如今又发生了这等事,更是心中窝火。
“我方才便言此民贱氓愚昧,不可入室,尚书不听,执意引入,今险致陛下遭罹其祸!”
他横眉侧视,瞬间将矛头直对梁绍:“事已至此,还有何辩?!”
“引乡民入内,乃我之罪,此无可非议。”
面对董承的问责,梁绍早有准备,他先行承认自己过失,而后据理反问:“可将军素严门守,何以吾急出而寻救之际,将军却遁形匿影,不见踪迹?”
董承听罢面色一变,一时被卡住了话。
他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是因为从赵绥那里打听到了妹妹即将承宠、以至忘了守备职责转而兴致勃勃的跑去告知妹妹早做准备?
梁绍尚在反问,董承无法回答,只得愤而起身,转头怒斥军卒。
“今日值守卫士何在!”
几个原本是今日值守的卫士匆忙上前,跪在地上,未等董承开口就先一步请罪。
“我等失职,请将军恕罪!”
董承听罢,却更加恼怒,指手斥责:“尔等奉命护卫御前,却擅自离位,今陛下遇险,尽为尔等守备懈弛所致,不依军法惩戒,何以服众!”
此言一出,众将士吓得浑身战栗。
“董将军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