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翰眯起眼:“孤做过的混账事不只这一件。这就成昏君了,未免太容易了。”卯日弯了弯眉:“艳鬼眼下心情好,晚上嘉奖你。现在告诉我许嘉兰的结局吧。放心,我与他关系平平,就算听见伤心的事,也不会哭的。”姬青翰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许嘉兰的经历其实是最多、最长的。他十五岁入朝为官,因为玉京子一事自请去中州。”据说,许嘉兰在中州时因没有功名常穿白衣,某日遇到两只乌鸦分南北飞,于是令人占卜。巫师说:三年后,重回丰京。许嘉兰不以为意。在那之后,他在中州立下赫赫战功,且向东北行三千里,官拜车骑将军,世人谓之不夜侯。“这是你还在世时发生的事,”姬青翰道,“你离世后,许嘉兰鼎力支持慧贵妃,从孤竹调任回京。成王十六年,玉京子驾鹤西去,许嘉兰原本远在北方战场,听闻噩耗后,在同年十一月路过玉京子的衣冠冢,将玉京子身前佩剑挂在了墓碑边的松树上。”“你还记得月万松曾说,玉京子因为醉后失仪,丢了自己的佩剑吗?许嘉兰去把佩剑寻了回来,连夜去看望玉京子,没想到只见到了自己兄长的一座孤坟。”玉京子当真是同他置气,死后都没见自己弟弟一面。“他的结局,谁也没想到。”成王十七年六月,不夜侯正在同何儒青等人巡查,马走到半路,许嘉兰突然捂住心口,面色快速灰白下去,紧接着手一松,整个人就从马背跌落下去。就这样,身死。“有人说,他是过劳而死。”也有人说,许嘉兰便是那只乌鸦,歇了枝。而玉京子便是落水的白虎,从此淹死湖中。“乌鸦歇梁,梦中遇虎。灵童引路,玉楼赴召。所以孤听春以尘说这十六字时惊诧不已,这其中三个,指的便是三位灵巫的结局。”玲珑书客(五)姬青翰若有所思:“那剩下的灵童引路,指的是谁?”卯日熟悉的灵山十巫中人,竟然只有张高秋寿满天年,他心中五味陈杂:“我少年时曾听社君说过,十巫中有两位是隐士,他们从不参与西周政事。大部分灵巫都没见过他们。”既然没见过那两人,张高秋的自传中自然不会记载。姬青翰换了一只手揽卯日的腰。他的手十分冰凉,摩挲着肌肤的时候,让卯日浑身酥痒,他不自觉挺了一下腰,抓着姬青翰的臂膀,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别挠我,小姬。”姬青翰皱了一下眉,将手挪开,就让卯日坐在自己腿上,也不去扶,他身躯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你死之前对人也这样?”卯日坐在他没知觉的腿上,明知故问:“哪样?”姬青翰似乎吐不出那个词,他瞟了一眼卯日的腰,忽然双手捏住卯日的腰肢,手腕猛地用力,竟然将卯日举起来,随后将人放回自己腿上,低低地咳嗽起来:“好轻。”卯日没说话,脑海里还残留着侧腰被抓握的感觉,他手撑在姬青翰身后的椅背上,微微垂头。“这么有力,之前用手的时候怎么不抓我腰?”姬青翰偏过头咳嗽。卯日紧追不舍:“问你话呢,弟弟,嗯?”姬青翰没头没尾地回答:“要到百色了。”卯日对于他抗拒不回答的态度有些不满意,凑过去咬到他的下颌,没等姬青翰反应,五指往上一撑逼迫姬青翰仰起头。卯日顺势吻到姬青翰的咽喉上,双唇轻启,似是叼着一枚饱满的玻璃葡萄,叼着姬青翰的喉结一含,他听见姬青翰闷哼一声,身躯突然紧绷,便咬在喉结上,轻慢地用舌尖去触碰对方滚动的喉结。姬青翰咽喉间滚出一声喟叹,捏着卯日的后颈,试图将人拉开,但卯日又往前挪了一下,腰腹紧贴着他的腹部,一只手撑在姬青翰的胸膛上。他寸步不让,甚至更加靠近。姬青翰捏卯日后颈的手,改为圈住他的脊背,掰在卯日的肩上,他闭着眼,一把将卯日掰开。退开后,卯日满意地瞧见,姬青翰的咽喉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牙印。姬青翰斜睨他一眼,眸中晦暗不明,他深呼一口气。“卯日。”卯日怎么可能会听从他的话,他正在兴头上,抚玩太子爷就像是在抚玩当年的山哥。不同的是,他没有故意引诱山君,只是一心一意挑逗姬青翰。看他面色几经变化,目光逐渐幽深,一副想要弄死他的模样,卯日便乐得自在,兴致勃勃地凑过去,朝着他的面颊喷出一口热气。“你能拿我怎么办呢,弟弟。好可怜啊,这副忍耐的模样,”他趴在姬青翰的肩上,凑近对方的耳垂,故意喘给太子爷听,“可惜,你连弄死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