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李时亨哭诉,他们虽然成功攻破了大宋的邕州城,但不久后就遭到了大宋大部队的层层包围。
最后,在老将黎志忠和副将陈安国的拼死抵抗下,他们才得以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出来,否则,他们两万余人都要埋葬在邕州城里。
“父皇!儿臣无能!”当时的李时亨哭得涕泗横流,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那宋军的远程火枪实在是太厉害了!射程比我们的强弓还要远上数倍,而且威力巨大,一箭就能射穿我们的铠甲!我们的士兵在他们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啊!若不是黎老将军和陈将军舍命断后,儿臣恐怕……恐怕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听着太子声泪俱下的叙述,看着他身后那两万衣衫褴褛、士气低落的残兵,李乾德和众臣虽然感到意外和震惊,但多少还能接受。
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宋军的武器装备有所提升,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十五万精锐出征,最后只逃回来两万,虽然损失惨重,但至少太子回来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两天后,他们收到了大宋皇帝赵翊的“圣旨”书。“圣旨”中言辞激烈,指责交趾军队在邕州城内大肆屠杀,杀害了五万多大宋百姓及士兵,犯下了滔天罪行。
直到这时,李乾德和众朝臣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太子李时亨之前的话语中恐怕有太多的水分。
“陛下,依臣之见,恐怕事情并非太子殿下所说的那样!”当时,御史大夫黎文仲出列奏道,他面色凝重,眼神锐利,“宋军既然能包围太子殿下的大军,说明其兵力定然不少。
而太子殿下说他们是在攻破邕州后才被包围,这本身就疑点重重。
依臣猜测,很可能是太子殿下攻破邕州城后,得意忘形,纵容士兵们烧杀抢掠,奸淫掳掠——这向来是我交趾军队的‘传统’——以至于沉迷享乐,放松了警惕,被大宋援兵趁虚而入,才陷入了重围!”
“黎大人所言极是!”刑部尚书接着说道,“以前我军出征,每次攻破城池,哪次不是满载而归?士兵们烧杀抢掠,早已是司空见惯。
这次太子殿下兵败,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仅损兵折将,还闯下了弥天大祸,激怒了大宋朝廷!”
众臣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个猜测。
李乾德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太子,竟然如此昏庸无能,不仅打了败仗,还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给交趾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愤怒之下,李乾德当即下令,将太子李时亨软禁在东宫,严加看管,待日后再做处置。
同时,他与众臣商议,决定先派人前往大宋议和。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平息大宋皇帝的怒火。”
丞相李道成出列奏道,他须发皆白,是朝中的老臣,深谋远虑,“大宋那帮君臣,向来爱惜羽毛,注重名声。
只要我们派使者前往大宋,向宋帝赵翊口头道歉,表明我们愿意承担责任,并保证今后不会再侵犯大宋一寸土地——当然,这只是口头答应,就像以前多次那样——只要能让宋帝‘消消气’,他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定会看在两国‘长期友谊’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丞相所言甚是。”礼部尚书黎文泰附和道,“我交趾与大宋隔山跨海,大宋若真要兴师问罪,劳师远征,耗费巨大,他们未必愿意。
只要我们姿态做足,宋帝赵翊为了维护他‘仁君’的形象,多半会接受我们的议和请求。”
李乾德点了点头,当时他也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大宋皇帝赵翊和他的先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些贪图虚名、好面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