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尽欢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来到望月楼，身旁跟着一脸严肃无奈的乔一。

秦楼楚馆，烟花柳巷，这种地方自古都没什么差别，都是女子卖笑求生的凄苦之地。

进了门，一群姑娘们就围了上来。

不过，围的是乔一。

“他没钱，但我有。”被冷落的常尽欢将一袋银钱随意扔在桌子上。

姑娘们一见银两，齐刷刷地扭头笑着说：“姑娘要问什么，我们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常尽欢点头，乔一开口：“你们当中谁是崔永成常光顾的姑娘？”

姑娘们闻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哦，夏桑啊，她现在已经不屑这些银子了。”“她现在等着崔永成赎身呢……”

常尽欢皱眉，随即说道：“让夏桑姑娘过来，就说，我愿出三百两白银请姑娘一叙。”

众人闻言，纷纷噤声。

不多时，夏桑果然来了。

常尽欢给她斟了一杯茶，夏桑看着茶水，又看看面前笑盈盈的女子，“说吧，找我有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崔永成。”

“我没什么要说，也不想聊。”夏桑起身要走。

常尽欢拉住她，“夏桑姑娘，你是恨崔永成的吧。”

夏桑闻言，语带嘲笑地说：“他是我的恩客，我又怎么会恨他。”

“他在他妻子死的第二天就来找你，天下女子怎会不厌恶如此薄情寡幸之人。更何况，如果你不恨她，你又怎么会来见我呢？”

似乎是被戳中心思，半晌夏桑才开口：“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崔永成妻子死亡的真相。”

烛火至三更才熄灭。

常尽欢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夏桑将自己所知一一告诉常尽欢，而常尽欢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真相。她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谢徽，而谢徽听完也竟有那么一瞬间错愕。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夏桑上堂作证？”谢徽问。

常尽欢摇头，“没用的，那只是人证，没有绝对的物证根本无法翻盘。”她想了想，“看来，我要再去见见崔悦。”

再次进入牢狱，崔悦还是和之前一样，如一尊沉寂的雕像。

常尽欢蹲下身，盯着崔悦：“明天他们会再提审你一次，我希望你说出真相。”

崔悦没有说话，还是呆愣。

常尽欢扶正崔悦，“我知道你母亲不是你杀的，你是在替他顶罪，为了那些可笑的伦理纲常。”

崔悦抬眸看着常尽欢，眼里有不解也有茫然。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顶罪，因为责任，因为亏欠。但是，你给予他好意，可他给了你什么？胁迫、委屈还有即将面对的死亡。你想想你的母亲，她在九泉之下真的瞑目吗？”

常尽欢紧紧扣住崔悦的肩膀，试图唤醒她：“你想想这十多年来，你母亲和你真的对他有所亏欠？崔悦，不要困在你信奉的圣贤之理中，你该为自己也为你母亲挣一个公道。”

说到这，崔悦仍然没有反应，还是茫然地盯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