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语气平稳如常,听不出半点情绪:“我也该回去了,正好顺路,我送你回宫。”“大理寺的马车,很安全,出现在哪都不会引人怀疑。”顺路?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大理寺和皇宫在两个相反的方向吧?难道是他要回永安侯府?至于永安侯府在哪个方向,她还真不清楚。江晚棠还未做出反应,谢之宴就已抬步向前走去。江晚棠纠结了一番,没有动作。直到谢之宴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关于你那位三妹妹的”他点到为止。江晚棠猝然抬眸,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眸里。谢之宴回眸笑着道:“想不想知道?”江晚棠没有犹豫,抬步跟了上去。不得不说,谢之宴是真的很懂得拿捏她的心思。路上,谢之宴告诉她,她的三妹江晚荷最近正和戚家的纨绔浪荡三公子戚风走得很近。谢之宴怀疑戚家是故意让戚风去接近江晚荷的,他们真正目的应该是她。江晚荷和戚家?江晚棠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很快,马车便停在了皇宫外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身黑衣男装的江晚棠从马车上下来。她挥手同谢之宴告别的那刻,银白的月光在她的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圣洁白纱,美好的仿佛幻境一般。那一刻谢之宴眸色灼灼的看着她,甚至忘记了掩藏。好在,如墨般的夜色,掩盖了他的情绪。江晚棠的身影早已隐入夜色,谢之宴却仍立在原地。许久,他才怔然抬手,覆上心口位置——那里,心跳加速,暗藏的心动,早已不可遏制。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抹轻嘲,马车也在这个时候掉头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驶去。谢之宴啊,谢之宴真的顺路吗?皇宫无论是和大理寺,还是他的永安侯府,都不在同一个方向。只是他私心里想和她多待一会,才诓她说的顺路罢了。其实也不算诓,反正她去哪,哪里就顺路。他又没明确说自己要去哪里。江晚棠回长乐宫的途中,看到太极宫的宫灯还亮着,想来是姬无渊还在处理公务。她蹙了蹙眉,这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姬无渊虽然暴戾,但不昏庸。不然,这大盛朝也不会在这短短的两年,就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翌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一大清早的,京中便传出一桩关于大理寺卿的艳闻。据说,这大理寺卿谢之宴终是忍无可忍,将这新科状元郎陆今安赎回了大理寺。这是正经版的传言,还有那些个不正经的,反倒是传得沸沸扬扬。京中人皆知,这大理寺卿谢之宴绝色风华,高岭之花,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从不近女色,却是突然一反常态的将这新科状元赎了回去。恰巧这位新科状元陆今安也颇有几分姿色,加之京中早有人私下传言这大理寺卿有龙阳之好,曾与陛下众人一合计,立马就发觉出不对味来。酷吏配才子,一个冷酷,一个清雅,那画面简直绝了。于是,关于大理寺卿看上新科状元,不惜为他赎身的一段风月佳话就这样火速的传扬开来。人嘛,就是喜欢听这种香艳的风月趣事,越是骇人听闻,便越是津津乐道。甚至大家都八卦到谈论起这两人在风月之事上,谁上谁下这一话题。不过众人的观点却是难得统一,无一例外的都是认为大理寺卿谢之宴是主上。虽然这位新科状元看起来也不是柔弱之人,但是大盛豺狼配娇郎站在一旁的张龙,赵虎兄弟二人见状,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谢之宴面沉如水,紧握的手指骨用力到泛白。然下一刻,他蓦然起身,向外走去。大大人话音未落,谢之宴就已经走到了门口。张龙在原地愣了一瞬,立马跟上前,硬着头皮继续道:“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谢之宴脚步未停,一双冷淡的眸中凝着寒冰,薄唇吐出的话语平静得教人胆寒:“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