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端丽三十多岁,穿一身EL黑白斜纹格子套裙,圆脸长卷发,个子不高,恶毒王后的标配。
从上到下把蒋姝细细打量过:行了吗,走吧。
庭院里等着个男人,看见她们出来眼睛粘在蒋姝身上。
夜风渐凉,蒋姝连一件遮挡外套都没有,感觉有钝刀在剐蹭皮肤,刀上还凝固着蒋琇琴的血。
她想后缩却没找到遮挡物。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不能倒退。
哥,孙端丽看时间,用词随意,她现在没你的份。
真皮座椅冷硬,蒋姝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一块鱼肉,又或者是被老.鸨带出去见客的妓.女。
任人宰割,苟延残喘。
真挺像的。
蒋姝看着窗外飞速游移的树想。
可她还不太一样。
秦娅,孙端丽出声,你要是早点死在外面,也就这样了。
蒋姝数过第三十七棵树,回敬对手:可惜我命大。
时隔四年,她再次回到秦家。
当初的小楼已经换成花园别墅,孙秦抱团,挤入所谓上流,她暂住客房,物是人非。
但他们都没注意,回来的是蒋姝。
秦娅确实死了,她是蒋琇琴的蒋姝。
汽车拐弯驶近目的地,道路开阔宽敞,灯火通明。
周围建筑奢靡气派,歌舞升平。
孙端丽和蒋姝说话,精细缎子里藏着细密的针:西沟怎么样?
过习惯了?
迷离灯光在蒋姝脸上照下阴影,像就是贵妇戴的遮面纱网。
西沟不怎么样,破落垃圾地。
拜孙端丽所赐,让她在其中泥潭挣扎四年。
蒋姝偏头笑了下,意味不明,美得惊心。
当然要谢孙阿姨让我重见这人间富贵天。
希望有一天,我能溺你死于金汤银箔里。
车在齐和会所门前停下,听说今晚有雨,蒋姝已经闻到潮湿空气的味道。
临门一脚前转头,回眸盈盈,灯月美人。
这里常常有人留守街拍,抓到这一瞬,激动之余忘了声音和闪光灯。
孙端丽异常敏感,回头手指那个举着摄像头的人,门口保镖齐齐涌动。
会所门前一时慌乱,不知道另有其人藏着相机悄悄溜走。
齐和对面是高一档次的七号公馆,刚才门口闹哄哄,挡了几位纨绔少爷的车。
闹剧消散,杨钊姗姗来迟。
刚推开门被人讨伐:钊子来晚了,等你老半天。
就是就是,再不来走了。
这堆人面目都年轻,却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是真正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皇城根下听我说话。
杨钊关了门看一圈,笑骂:滚蛋,不愿等着回家洗洗睡觉。
我哥都不嫌,就你几个屁事儿多。
地方很大,灯光调得暗,中间那张沙发上单独坐着个人。
他穿一身正装,西裤黑衬衫,沙发背上搭着件黑色西装外套。
人是宽肩窄腰高大身材,衬衫穿的极好看,松了两颗扣子,喉结突出,脖颈结实脉络流畅。
他此时微微仰头靠在沙发上假寐,下颌分明,整个人慵懒肆意。
杨钊心里的感动已经滔天。
今天攒的局是给他补个生日酒,卫诚前几天在美国看他外公,这是赶空飞了回来给他镇场。
有人问他怎么来迟,杨钊喝了口酒:别提了,我刚才给堵外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