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她下了车，站在车站牌下，凝视着对面绿色的灯牌，不紧不慢地拨出宋舒白的手机号码。

宋舒白。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异样，你疼吗？

宋舒白微怔：粥粥？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沉粥不答反问：你小时候被陆不闻切开手指、打断骨头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

…

宋舒白心尖一跳，单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无视对面从缘古怪的眼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在哪里？

我去找你好不好？

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沉粥没有拐弯抹角，你是不是见到我第一眼就发现了，我的眼睛和陆不闻的很像？

宋舒白沉默了一瞬，轻描淡写道：粥粥，不要拿自己和陆不闻做比较，你是你，他是他，没有哪里像不像。

你在转移话题？

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否认？

沉粥尖锐地质问，因为我说的是正确的，你根本不能否认，你厌恨他，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找到更多羞辱折磨他的办法，但你偏偏选择我，就因为我的DNA和他的有很大一部分相似？

粥…

…

我说对了，对吧？

外面的温度过高，沉粥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低头时看见手臂上的那条细长的伤疤，手指都在颤抖。

你从一开始找上我的目的就是利用我，为了让我走进你的圈套，你从镜不染开始设套，郭谦是你的棋子，钱忠也是…

…

对我好，是为了让我信任你，好让我心甘情愿替你做事。

宋舒白沉声打断：别说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们见面谈。

语气温柔下来，我不否认最初确实存着那种心思，但有些事做不了假…

…

半真半假不是更可信吗？

沉粥平静地说，如果我答应你见面，你是不是会在路上就提前想好另一种滴水不漏的说辞？

你不是最擅长这种事吗，刀口沾蜜，不择手段。

宋舒白拉开门，迎着阳光，他浅褐色的瞳孔蒙上一层浓郁的阴霾，但说出口的话却依旧低柔：粥粥，告诉我去哪里找你。

你想知道的话，不是随时都可以让人查到吗？

沉粥蹲在路边，自嘲地笑笑，宋舒白，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我从小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其实我不介意你利用我去羞辱陆不闻，因为你确实对我很好，即使你对我的好里有一半是假的，我也不介意，这是我欠你的，我愿意回报你。

可是你不能明知道…

…

明知道陆家的人曾经差点害死我母亲，却还是利用那种关系去发泄你的怨恨。

你应该明白的，你有多恨陆不闻，我母亲就有多恨那个人。

宋舒白，你知道吗，古人会将人的尸体放进棺材，然后埋进地下，几年过去，有的棺材里面就会爬满蛇，几十条蛇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死人的白骨上。

想象那个画面，是不是很恶心？

沉粥盯着地面上的坑洼，眼也不眨，轻声说，我刚刚突然发现，你和那些毒蛇，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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