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叫宋丞等顺口些。

陆芊拨弄着衣架上的衣撑，随口说，说起来，陆不闻那小子小时候被我剃光了头，我还找人扒了他的裤子，把他吊在家门口的树上挂了大半天。

沉粥：？

？

？

陆芊挑完衣服，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去鞋区：抱歉之前听了你和你朋友的对话，原本我打算找你聊聊，看你们正在聊，我就没过去打扰你们。

你朋友有说过的吧，陆不闻那小子以前差点害死宋丞等，家里长辈教训过他，我觉得小小教训不足以让他长记性，就稍微做了点能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小事。

沉粥没什么表情。

如果换成她，她可能会直接打断陆不闻那两条腿，再把他挂到树上。

你之前说，陆家的幺妹是什么意思？

沉粥拒绝了陆芊让她试鞋的提议，宋舒白…

…

宋丞等为什么大费周折也要选择我？

展示柜上的高跟水晶鞋在灯光全方位的笼罩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陆芊背对着她：小沉粥，你一定不经常照镜子吧？

…

…

嗯。

陆芊笑眯眯地转过身：我见过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你的五官和你母亲很像，唯独除了这双眼睛。

你也认识我母亲？

只是见过照片而已。

陆芊倚着柜子，单手捂住沉粥下半张脸，遗憾道，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有生在你这样的美女脸上才好看，陆不闻那双眼睛，简直是玷污了‘美丽’这个词。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陆不闻了？

沉粥眼皮微微一跳。

遗传这种事吧就很奇怪，有句话不是叫‘外甥似舅’么，遗传基因不受人类控制，爱往谁身上传就往谁身上传。

陆芊捧起一双透明色水晶鞋，迎着灯光，瞳孔中光线流转，低叹道：如果你恨一个人，恨他十几年，你会不会对那个人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都记忆深刻？

她把高跟鞋又放了回去，手肘支在柜子上，半托腮，意有所指：更别说，你这样一双漂亮迷人的眼睛。

陆芊几乎全和沉粥说清楚了，周漾和陆澜的过去那些事，宋舒白和陆不闻之间的种种恩怨，以及宋舒白选择她的理由。

沉粥徒步走到公交车站，面前刚好停下一辆311绿皮公车，车上只有几位白发老人，透过敞开的车门，嘹亮的广告音漏了出来。

她踏进去。

摸摸口袋，没有硬币。

卡在门口两秒钟，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司机。

司机好心提醒：手机扫码啊丫头。

扫完码，沉粥靠着后排的车座，脑袋倚在硬实的车窗上。

手机不停震动，她按了静音，退出时，手指忽然一偏，点开了浏览器，输入陆不闻三个字。

网页立刻跳出大片的图片和新鲜出炉的绯闻。

陆不闻的眼睛，确实和她的很像，只不过，他有泪痣，她没有。

沉粥看了会儿，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靠着车窗息了声。

宋舒白说，我找你很久了。

宋舒白说，我为你而来。

宋舒白说，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宋舒白还说，沉粥，我喜欢你。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