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阿克纳无法思考。
他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挤压得心脏几乎要爆炸,耳边只剩嘈杂的嗡鸣。站在那里的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身体擅自作出行动,扑过去踏上桌面,用颤抖的手摘下妻女的身体。但当她们无力地倒在自己怀里,冰冷的体温和僵硬的躯体已经说明一切。
阿克纳永远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他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女儿采来的野花还插在花瓶里,已经干枯很久;柜子上摆着他解救母女二人时从原来的房子里带出来的,仅存的一张家人的合影。一切都是他们一起生活过的样子,什么都没变。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紧接着,桌面上一张像纸片一样的东西映入眼帘。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来,上面是妻子的字迹,只写了一句话:
“我们只会连累你。对不起,我爱你。——瑞秋、芭贝特留”
阿克纳大脑拼命运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只是狩猎归来,妻女却突然自杀在房间里。昨天晚上他们明明还在畅想末日结束后一定要去湖边生活,今天早上出门前,他分明还吻过妻子的嘴唇……
不可能……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们不可能突然自杀!
阿克纳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泪水溢满脸颊,整个宿舍楼似乎都在这怒吼中震颤。他就这样吼着,似乎要把所有的悲伤愤怒全部宣泄出来,直到声音彻底嘶哑,直到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耐。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站起身,把妻女的遗体放在床上。她们面容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像一头疯癫的野兽一样冲出门,漫无目的地寻找攻击目标。所有人看到他都迅速移开视线,要么紧闭房门,要么迅速逃离。阿克纳揪住一个还没来得及关门的人的领子,暴怒吼道:
“怎么回事!!!瑞秋她们发生了什么!”
被拽住的那人显然被他恶鬼般的样子吓得不轻,想求助他人,却发现其他人早就没了踪迹。
“说!!!”
“我……我不知道………”
那人全身颤抖着,视线移向别处。
“骗子!”阿克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怒目圆睁,环视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你,还有你们!你们全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被他揪着的那人裤裆都湿了,却挣脱不开,只能求饶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参与!都是他们干的!”
阿克纳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一阵晚风吹过,他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面前这个家伙似乎默认阿克纳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味地撇清自己。
他还要继续问下去吗?
但很快愤怒又占了上风,他举起拳头用力挥向眼前的男人,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冷静,法伯!”
阿克纳恶狠狠盯着来者,那是他在军队里唯一要好的朋友德达鲁斯。
德达鲁斯安抚道:“他确实没参与。放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