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谷场的火势足足烧了半夜。
等最后一簇火苗被扑灭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村民们瘫坐在焦黑的土地上,脸上满是烟灰,眼神空洞地望着化为灰烬的粮垛。
完了…
…
全完了…
…
老支书颤抖着抓起一把焦黑的麦粒,手指一碾,碎成了灰。
这可是要上交的公粮啊!
会计李富贵瘫坐在地上,声音嘶哑,交不上公粮,公社能饶了我们?
赵有才!
你儿子干的好事!
一个老汉猛地站起来,指着赵有才的鼻子骂道,粮食烧了,全村人喝西北风去?
!
赵有才跪在焦土上,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手腕上还有被儿子咬出的血痕。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
我…
…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会负责…
…
负责?
你拿什么负责?
!
李二狗跳起来吼道,你儿子疯了,你这个当爹的也疯了?
!
就是!
要不是你搞那些封建迷信,请什么半仙,能闹出这事?
!
王铁蛋跟着嚷嚷。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有人甚至抄起了锄头。
把他绑起来!
送公社去!
对!
让他赔粮食!
群情激愤,眼看就要动手。
都闭嘴!
老支书猛地一跺脚,烟袋锅子敲在石头上,铛的一声脆响,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现在闹有什么用?
粮食能回来吗?
老支书深吸一口气,看向赵有才,赵村长,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赵有才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火…
…
是我放的。
全场哗然。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