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发觉而是她根本不在意,不在意裴宿空的人生,她只在意他的脸。
云茴声情并茂的编故事,郁今昭一次都没想过探求真相。
那时他、她的故事,郁今昭不为所动。
直至今日才明白,薄情寡义的人不是裴宿空,一直都是郁今昭。
云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的掉落,一边笑一边哭,不停诉说压在心头的酸痛。
“俞决死了,公司倒了,欠了一屁股债。催债的不肯放过我,打、骂都是常态。”
“我尝试过割腕,血流了一地,又不想死了,你还没死,我怎么能先走一步。”
云茴的眼底含满阴沉可怖的气息,忽然,她抬起刀划破郁今昭的脖颈,大声嘶吼:“开车撞死曾昔,不然我马上杀死郁今昭。”
脖子吃痛,嘴巴被捂住,郁今昭呜呜啊啊说不出话,急得眼眶泛红。
“我说开车!”云茴压着刀柄,血珠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别伤害她,我自己犯的错事,我一人承担。”裴宿空松开刹车,车慢慢向前行驶。
曾昔在半空晃动,虚弱地咒骂:“畜生不如。”
“加速!”云茴大喊,“加速!”
裴宿空听从云茴的指示,脚尖往死里踩。
强烈的压迫感拉近,曾昔闭眼等候死亡降临。
二楼的云茴松开对郁今昭桎梏,扳下闸阀,郁今昭直直往下坠。
“一起死吧!”
嘭——
云茴额头中枪,身体重重地瘫倒到地上,尘埃飘起,半隐去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
嘶啦——
裴宿空转动方向盘,脚踩急刹,停在郁今昭坠落的位置。
重物砸在车窗前,车身抖了抖。裴宿空脑袋嗡的一下,全然不知自己怎么打开的车门,跌跌撞撞,走一步爬一步来到郁今昭面前。
满眼都是血,车窗、脸、身体,红的滲人,郁今昭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里。
裴宿空不畏惧任何东西,此刻,他害怕赤红的血。
手试探的靠近郁今昭鼻子,浅弱的呼吸有一搭没一搭地运行着。
裴宿空抱起郁今昭,冰凉的血染红衣服,顷刻间冻住躯体,他的声音发着抖:“郁今昭……昭昭,你醒醒,我是……”
“放手。”急切的脚步走了过来,晃着裴宿空的肩膀,“坠楼是不能移动的,你放开,救护车马上来了,松手!”
裴宿空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的注意力、思维,一切的一切全被浑身冰凉,死气沉沉的郁今昭占据。
“昭昭,昭昭……说一句话好不好……”
仿佛是恳求感动了上天,郁今昭吐了一口血,奄奄一息。
下一秒,不受控制地扭动身体,想要脱离裴宿空的怀抱,口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
“不怕不怕。”裴宿空抱紧郁今昭,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