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则微微颔首,浅笑道:“陈首席有礼了。”
寒暄几句,众人便将目光投向院那座造型古朴的丹炉。
江伯鸿神色肃穆:“时辰已到,药材齐备,老夫这便开炉炼丹!此丹炼制不易,火候瞬息万变,诸位还请噤声静观,莫要惊扰。”
岳山和柳三娘立刻屏息凝神,眼中充满期待与紧张。
陈庆也退后一步,目光紧紧盯着丹炉。
江伯鸿盘膝坐下,一股精纯的真气注入丹炉下方。
炉火“嗡”的一声由暗红转为炽白,周围温度陡然升高。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将早已处理好的三味主药——阴凝花、地龙血参、三叶火心草,以及数十种辅药,按照特定的顺序和分量,精准地投入炉中。
炉盖合拢,江伯鸿全神贯注,双手如穿花蝴蝶般不断变幻真气,控制着炉火的强弱变化。
一股奇异的药香开始从丹炉缝隙中弥漫出来,时而清冷如霜,时而炽烈如火,时而浑厚如土,三股药性在丹炉内激烈冲突又试图融合。
时间一点点流逝。
岳山和柳三娘额角见汗,双手紧握,显然心情极不平静。
数年积累,这才凑齐的这三味主药,其中艰辛与风险,只有他们夫妻自己知晓。
陈庆站在稍远处,同样屏息凝神。
突然,丹炉猛地一震,发出刺耳的“嗡嗡”轰鸣!
炉火剧烈摇曳,由炽白转为危险的暗红,炉盖缝隙中甚至喷出一缕带着焦糊味的黑烟!
“不好!”
岳山失声低呼,下意识就要上前,却被柳三娘一把死死拉住。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难道数年心血,就要在此刻化为乌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伯鸿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双臂猛地向前一推!
一股雄浑真气如同怒涛般汹涌注入炉底!
那原本黯淡的炉火如同被浇灌了滚油,“轰”地一声重新爆发出炽烈夺目的白芒。
炉内传出一阵密集如炒豆般的噼啪爆响,随即,一股浓郁的丹香传遍整个小院。
江伯鸿紧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大笑道:“成了!稳住了!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显见方才也是险之又险。
岳山和柳三娘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松了口气。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江伯鸿手势沉稳地一变,炉火渐渐由旺转温,最终彻底熄灭。
丹炉顶盖“噗”地一声自动弹开。
一股浓郁丹香扑面而来。
众人急忙望去,只见炉底静静地躺着三颗温润玉色的丹药,丹药表面氤氲之气流转不息,散发着柔和而内敛的宝光——正是易骨丹!
“成了!三颗!”
江伯鸿长舒一口气,“这易骨丹老夫一共炼制了六次,三颗产量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了。”
他用特制的玉勺小心地将三枚丹药取出,置于一个玉盘之中。
“按规矩,成丹三粒,老夫抽五成,取一粒半,但丹药无法分割,老夫便取一粒整丹,余下两粒,归你们二人所有。”
他指了指其中一枚。
“多谢江大师成全!”
岳山夫妇连忙抱拳致谢,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枚玉色丹药,用一个精致的寒玉瓶郑重收好。
“江大师,陈首席,丹药既成,犬子之事刻不容缓,我等先行告辞!”岳山夫妇拿到丹药,归心似箭,立刻抱拳告辞。
“二位请便。”江伯鸿和陈庆拱手相送。
等到二人离去,江伯鸿这才看向陈庆,笑道:“陈小友,这便是老夫允诺你的那一粒了,友情价二十万两,童叟无欺。”
陈庆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印子,“多谢前辈信守承诺,这是二十万两,请前辈点收。”
江伯鸿接过银票,看也没看便收入怀中,显然对陈庆的信用极为放心。
他将那枚易骨丹递给陈庆:“小友收好,此丹药性霸道,服用时切记寻找绝对安全之地,备好护持心脉、调和药性的辅助丹药,万不可大意。”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陈庆接过丹药,随后将其放入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紫檀木盒中收好,“此番多亏前辈费心,为晚辈留此机缘。”
江伯鸿摆摆手,笑道:“小友客气了,日后若再有宝药,或需老夫出手,尽管来寻我。”
他久在江湖,深知多条朋友多条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