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砸在暴徒的后背上,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碎片和粘稠的汽水洒了一地。
那个暴徒吃痛,一个趔趄,脚下踩到汽水,当即滑倒在地。
其他工人见状,立刻有样学样,一箱箱的汽水被他们当成了danyao库,几十只玻璃瓶呼啸着飞向院中的暴徒。
一时间,院子里“砰砰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暴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瓶子雨”砸得抱头鼠窜。脚下的地面迅速变得湿滑难行,好几个人都摔了个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张援朝连滚带爬地跑到院子另一头,拧开了一个总阀门。
“厂长,好了!”
“把水枪给我!”李子明大吼。
张援朝将一根粗长的胶皮管拖了过来,递给李子明。李子明抓住金属喷头,对准那片最凶猛的火势,猛地按下开关。
“嗤!”
一股强劲的水龙从喷头里爆射而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打在火焰上。水雾蒸腾,黑烟滚滚。火焰的嚣张气焰立刻被压下去了一大半。
刀疤刘见势不妙,眼睛都红了。他没想到这几个看似普通工人的作坊,抵抗居然这么激烈。
“废物!一群废物!”他怒骂手下,“别管那些瓶子了!跟我来!先把那个总机器给砸了!”
他看得很准,只要毁掉那台最核心的德国碳酸化机,这个厂子就彻底瘫了。
他自己提着一根最粗的钢管,踩着湿滑的地面,直冲着作坊南屋的德国机器奔去。
“大刚!拦住他!”李子明调转喷头,想用水龙去冲击刀疤刘,但距离太远,而且还要压制火势,一时间难以兼顾。
赵大刚早就盯上了刀疤刘,见他冲向机器,怒吼一声,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直接扑了过去。
“你他妈的敢!”
刀疤刘抡起钢管就砸,赵大刚用木棍去挡。
“咔嚓”一声,木棍应声而断。钢管余势不减,重重地砸在赵大刚的肩膀上。
赵大刚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打得跪倒在地,但他死不松手,双手死死抱住了刀疤刘的大腿。
“我caonima!”刀疤刘抬脚就踹,一脚一脚地踹在赵大刚的背上和头上。
“老赵!”张援朝看的心胆俱裂,丢下水管就要冲过去。
“你别动!”李子明吼住他,“控制水枪!对着火!不能让火烧到屋里!”
他自己把手里的喷头交给了旁边一个工人。
“你来!对着火喷!别停!”
说完,李子明转身再次抄起角落里的一箱汽水,他没有扔,而是抱着箱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向缠斗的两人。
刀疤刘正踹得起劲,完全没留意身后。
李子明冲到跟前,没有丝毫犹豫,将一整箱二十四瓶玻璃汽水,从上到下,狠狠地砸在了刀疤刘的后背和后脑勺上。
“哐当!”
木箱碎裂,玻璃瓶爆开的声音混成一团。
刀疤刘只觉得后脑一麻,整个人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起来,但眼前全是星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撤!快撤!”
他知道,今晚栽了。这不是个小作坊,这是个硬骨头。再不走,等警察来了谁也走不了。
剩下的几个暴徒听到老大的命令,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翻过院墙,消失在夜色里。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下火焰熄灭后残留的黑烟,和高压水枪还在喷射的“嗤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