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峥没应声,目光轻飘飘落在对面女生的脸上。近乎病态的白皙,巴掌大的脸上都没怎么有肉,她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像是得了厌食症似的,往嘴里硬塞米饭,极强的饭缩力。旁边是嗦面条的声音,贺北峥转头看齐霖一眼,简直是女生的对照组,饭张力拉满。齐霖拉开可乐的拉环,喝了口可乐,哈了声,“爽!”贺北峥目光落在她握着筷子的手上,手指纤细,指节分明,漂亮。齐霖一抬头,看到了坐在对面的转校生,转头跟贺北峥说道:“哥,对面就是新来的转校生。”贺北峥筷子一顿,沉默几秒后问道:“她叫……南什么?”那天在校门口,他给大哥发信息,没注意听齐霖说话,只记得转校生名字里有个南字。“姜南杉。”齐霖说,“听说不是申城本地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转到咱们学校了。”贺北峥问道:“哪个shan?”一个小姑娘叫南山,有点怪。“杉树的杉。”齐霖说完,才发觉不对劲,“哥,人家是不是漂亮到你心巴上了?”贺北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姜南杉,听到齐霖这话,啧了声,“说点着边的,别逼我踹你。”齐霖委委屈屈地哦了声。贺北峥时不时往对面瞄一眼,见她将饭菜硬塞完,端起餐盘离开。大概是因为她饭缩力太强,贺北峥看着自己餐盘里的饭菜,没了胃口。同在一座教学楼里,贺北峥碰到姜南杉的次数屈指可数,到期末考的时候,却发现跟她分到了同一个考场。姜南杉的位置在他斜前方,贺北峥一抬眸就能看到她。女生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贺北峥猜测着她应该是个胸有成竹的大学霸,一进考场就奋笔疾书的那种。却没想到她手里拿着笔,迟迟没落在试卷上。捏笔的力度过重,她指尖泛着白,唇线也抿得直,像是在跟什么暗自较劲。到后半程,她直接撂下笔,看着试卷发呆。第一场考语文,字多,他最不喜欢,写十分钟就歇二十分钟,但也不像她,一个字都懒得写。接下来几场考试,贺北峥观察到她比考语文的时候,情况要好很多,至少是落笔了。最后一场考英语,贺北峥早早写完了卷子,趴在书桌上看斜前方的女生。她规规矩矩地在校服里套毛衣,羽绒服被她搭在椅背上,身形很单薄,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捏碎似的。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身上,却在她身上留不下一丝暖意。收卷铃声响起,等待老师收完卷子,安静的教室瞬间响起说话声和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贺北峥拎起羽绒服往身上一穿,站起身来,迈步往教室门口走。姜南杉就走在他前面。身后不知道是谁推搡了下,贺北峥被推着撞上了姜南杉,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没事儿吧?”姜南杉转头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是贺北峥第一次近距离看她,一时间忘记了松开她的胳膊,直到感觉到她稍稍用力,他才松开了她。看着姜南杉混在人群里走出教室,贺北峥往身后一扫,语气稍显不耐,“推什么推?刚才谁推的我?”身后闹闹腾腾的男生安静几秒后,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地说道:“不是我!”寒假期间,贺北峥同梁清梅一同飞到了美国。他先陪梁女士去看了二哥的钢琴协奏,又到了安晟集团国外分部去看望大哥。大哥二哥是双胞胎,今年两人24岁,一个从商,一个从艺,都是行业的佼佼者。到了安晟国外分部,梁清梅拉着贺宥礼说话。贺北峥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贺远山瞧了他一眼,神情不悦道:“你大哥二哥都是事业有成,积极上进,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混子?”贺北峥眼睫都没抬,说话还挺气人,“我不是你烧香拜佛求出来的小公主吗?一家人挣钱给我花,这不就是我应有的待遇?”他语气慢悠悠地说道:“家里有成才的就行了,知足常乐啊,老贺。”贺远山气的想拍桌子,“我懒得管你!”贺北峥笑笑,“您最好是。”一家人赶在年底,飞回申城过年。家里有贺远山给甩脸色看,贺北峥觉得扫兴,套上羽绒服,将手机往兜里一揣。贺宥礼瞧见贺北峥要出门,问道:“阿峥,你要出门?”贺北峥嗯了声,“出门看烟花。”广场上很热闹,高楼显示屏上不断滚动着新年祝福语,一派喜气洋洋。远离贺远山,拥抱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