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栅栏门推开的声音不算大,却没有逃过塞西斯的耳朵。出水口在某个瞬间被压扁,均匀的水流“呲”的一下成扇形飞溅出去,把草坪没能覆盖到的鹅卵石路淋出深色。冷水浸透了捏着水管的手,连骨头都被冻得发疼,塞西斯却恍若未觉,看着许崇宁从那扇门里出来。许崇宁关上门,回头准备离开时,正巧看见院子里的塞西斯。他先是一愣,随后礼貌性地笑笑。“……”塞西斯垂了下眼,压在胶皮水管上的拇指松了几分力气。目睹全程的塞涅斯:[(艹皿艹)]笑什么笑?正宫了不起啊?!塞涅斯捏紧机械小拳头,恨不得能跑出去给许崇宁一拳。什么人也敢在它aster面前耀武扬威!!塞涅斯气归气,但看了眼背过身去浇另一边的aster,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虞庭芜肆无忌惮地把窗帘拉开了点,低头看着塞西斯高大挺拔的身影。清晨的阳光洒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水珠沿着脖颈滚落,在饱满的胸肌上留下湿滑的痕迹。那不是一具完美无瑕的身体。蜜色的肌理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伤痕,是虞庭芜没能参与过的惨烈。抓着窗台的手指细微的痉挛起来,带起密密的痛。“……”虞庭芜咬了咬口腔的软肉,拉上窗帘,下楼。庭院的草坪足够大,塞西斯花了半个小时,也只浇透了门前一块区域。这种事情,不仅没能让他静心,反而更烦躁了。塞西斯抬起湿润的手掌,将凌乱湿润的碎发捋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决定再回去练两个小时。“塞涅斯。”小机器屁颠颠地跑过来:[aster~]他没理会小机器人的谄媚,直接把水管丢给它,转身回屋“塞西斯!”脚步微微一顿,塞西斯握着门把手,仅仅只是片刻的犹豫,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塞西斯!等一下。”现在装听不见好像已经来不及了。[aster,虞先生在喊您耶。]塞西斯回头看了眼火上浇油的塞涅斯,松开门把手,走出去。他没开门,隔着三两步的距离看黑色栅栏门外的邻居。虞庭芜穿着身浅色的居家服,宽松的衣衫遮住了小腹的弧度,柔顺的长发散乱着,披在身后,几缕碎发被风吹得扬起来,被日光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他这副模样仿佛是一醒来就匆匆忙地赶来,脚上还踩着双毛绒绒的拖鞋。冲刷过灰尘变得浑浊的水流淌过鹅卵石的缝隙,染黑了白色拖鞋的绒毛。塞西斯没忍住多看了眼,没能被包裹住的脚后跟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到了,透出淡淡的红。“……”塞西斯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移开视线。栅栏门的菱形结构把虞庭芜的模样分割成几个部分,空间上的隔绝像一种更为强力的提醒,让他应该清醒地保持应有的距离。无论是肢体,还是心理。“塞西斯,”虞庭芜凑得很近,他握住栏杆,那双黑得透亮的眼睛背框在狭小的菱形里,盛着灿烂的金色。塞西斯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么专注的神情,就好像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样。错觉。“……嗯。”只是错觉而已。塞西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在听。“你送我的天文望远镜好像出了点问题……”虞庭芜抿了抿唇,神色歉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上起来检查的时候就发现,……目镜?”他不确定,干脆直接描述具体的问题:“是镜头视野的边缘出现了一些残缺。”“对不起,我……”塞西斯敛眸,不再看虞庭芜的脸,冷淡开口哦:“那是送给你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处理,都没必要同我道歉。”“我……”虞庭芜紧张地握紧了栏杆,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助与不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塞西斯不想听他道歉。尤其是为了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换做是许崇宁,虞庭芜还会这样充满歉疚吗?应该不会。伴侣之间大概是不需要那么客气与抱歉。虞庭芜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他纠结着,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剩下的话说出口。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流汩汩喷洒在草坪上的声响。塞涅斯一心二用,紧张得恨不得冲过去代替aster和虞先生说话——它可是看了200g的电影电视剧小视频!肯定比aster更会说话!可惜,它有贼心没贼胆,只能为aster的不解风情哀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