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踉跄后退撞上水缸,孟海洋突然从药箱底层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竟是把铜制游标卡尺:"三大爷,伸舌头。"
"你、你要干什么!"
"贾大妈,东旭哥的褥疮需要每天清创。"孟海洋头也不抬,银针在酒精灯上消毒,"您要是心疼那五块钱赡养费……"
"不是钱的事!"贾张氏把红糖水往桌上一墩,瓷碗震得直晃悠,"大妈是想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孟海洋手一抖,银针差点扎进东旭大腿:"您要给我说媒?"
"街尾王裁缝家的闺女,模样俊着哩!"贾张氏掏出张泛黄照片,"人家不要彩礼,就图个医术好的……"
"贾大妈。"孟海洋突然抬头,药箱里的《本草纲目》泛着冷光,"您上个月偷拿我药箱里的云南白药,给棒梗治打架的伤口吧?"
贾张氏笑容僵住:"那、那不是没花钱……"
"所以王裁缝家闺女,是打算让我倒贴嫁妆?"孟海洋慢条斯理地收起银针,"您不如直接说,想让我当上门女婿,好继续拿我的药给贾家白用?"
贾张氏突然扑通跪下:"海洋!大妈也是没法子啊!东旭这病就是个无底洞,棒梗又……"
"起来!"孟海洋闪电般抽出三根银针,贾张氏吓得蹦起三尺高。他趁机将照片塞回她手中:"您要真为我好,就把东旭哥的工伤证明给我。我托人问问劳动局,看能不能补发补助。"
贾张氏愣住:"你、你真愿意帮忙?"
"系统任务罢了。"孟海洋转身从药箱摸出张纸,"签了这份承诺书,保证不再偷拿公家财物,我就帮您跑这事。"
贾张氏盯着承诺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突然抓起红糖水灌了一大口:"我签!"
"一大爷您直说,要多少?"他吐出瓜子皮,精准地砸在贾张氏脚边。
贾张氏立刻跳脚:"哎呦喂!这新社会的小年轻怎么这样没规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大腿,"我儿媳妇嫁过来时可是带了整套樟木箱笼,你们孟家就给个破药箱当嫁妆……"
"贾家嫂子,东旭哥走那年您可把箱笼锁当废铁卖了。"孟海洋笑眯眯打断,"当时您说死人东西晦气,这话全院都听着呢。"
"柱子哥你甭插手!"孟海洋站起来踱步,"要我说这礼金也简单,贾家当年收东旭哥抚恤金时,可是按着三大爷手印写的收条——白纸黑字写着自愿赠与,永不追讨。"
贾张氏突然从怀里掏出张发黄的纸:"放屁!这上面明明写着待秦氏改嫁时,需返还三分之一!"
全场寂静。秦淮茹猛地转头,指甲掐进掌心:"妈!您不是说早就烧了吗!"
"贾大妈,您这字是去年腊月二十三写的吧?"他指尖划过纸面,"用的还是供销社新到的英雄牌碳素墨水,瓶底有防伪码的那种。"
全场哗然。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我作证!那天我正好去买墨水,柜台就剩最后一瓶,还是我帮贾家嫂子扛回来的!"
秦淮茹突然瘫坐在地,发髻散开一缕头发:"妈!您怎么能……"
"闭嘴!"贾张氏转身就扇了儿媳一巴掌,"都是你这丧门星克死我儿子!现在连个礼金都捞不着……"
"小孟啊,你这医术是祖传的?"易中海嘬了口茶水,眼角皱纹堆成褶子山,"院里王婶子风湿犯了,走两步就跟踩刀尖似的。你给扎两针?"
易中海的假牙在嘴里磕了下,茶水险些喷在的确良衬衫上:"你这孩子……医者父母心,咋能跟房子扯一块?"
"哟,您这父母心可够偏的。"孟海洋甩了甩油乎乎的螺丝刀,"前儿三大爷咳嗽您让熬梨水,昨儿聋老太太头晕您让炖鸡汤,合着就我该白干活?"他突然压低声音,"还是说……您想把王婶子那间耳房收归公有?"
中堂里突然安静,连梁上麻雀都闭了嘴。易中海的搪瓷缸子停在半空,枸杞粘在杯壁上像凝固的血珠。
"放你娘的屁!"易中海突然砸了茶缸,褐色的水渍在青砖地上蜿蜒如毒蛇,"老子为这个院操心半辈子,到你嘴里成算计房子了?"
孟海洋慢悠悠站起来,螺丝刀在掌心转出银花:"您操心?操心怎么把傻柱绑在灶台前给您养老?操心怎么让秦淮茹把棒梗塞进轧钢厂?操心……"
"孟海洋!你凭什么不让我哥寄钱给秦姐?"信纸在风中哗啦作响,露出何雨柱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哥在食堂累死累活,你就见不得他做好事?"
孟海洋正往药箱里装银针,闻言挑眉:"你哥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寄三十块给秦淮茹,自己啃窝头就咸菜。这叫做好事?"他突然逼近一步,"还是说……你怕断了秦淮茹的供养,她就不帮你照顾棒梗了?"
何雨水脸色煞白,棉鞋在雪地上搓出沟壑:"你、你胡说!秦姐带着三个孩子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