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旨意!”李乾德猛地回过神来,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尖锐,“立刻下令,让陈皋率领的十五万援军停止前进,原地待命,密切关注宋军动向!
同时,命令各地守军加强戒备,严防宋军偷袭!另外,立刻召集所有宗室和重臣,前来紫宸殿议事!朕要亲自审问这个驿卒,问清楚广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遵旨!”殿外的内侍官连忙领旨,转身快步离去,那急促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李乾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但他的双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驿卒,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众臣,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从广源州陷落的那一刻起,交趾国的命运已经走到了一个未知的十字路口。
与此同时,谅山府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陈皋勒住马缰,胯下的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打了个响鼻。
他穿着一身玄色铠甲,甲叶上的鎏金纹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颔下的短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中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锐利。
“将军,前面就是谅山府了,要不要进城休整一下?”副将阮雄催马上前,声音洪亮。
他看着身后绵延数里的大军,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为了赶去支援广源州,他们已经连续行军一天一夜,连饭都是在马背上吃的。
陈皋还没开口,一个亲卫就急匆匆地从后面赶过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将军!紧急军情!广源州……广源州前天就陷落了!”
“什么?!”陈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抓住亲卫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对方的骨头捏碎,“你再说一遍!广源州怎么会陷落?我离开升龙府的时候,陛下还说广源州兵精粮足,至少能守半个月!”
“是真的,将军!”亲卫的脸色惨白,“我们在路过一个驿站的时候,遇到了从广源州逃出来的残兵,他们说宋军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攻破了城门,守将战死,十万弟兄……十万弟兄都没了!”
“两个时辰?!”阮雄也惊呆了,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和陈皋一样,都以为广源州城防坚固,十万精锐驻守,就算宋军攻势再猛,坚持个三五天总不成问题。
他们只要再加快速度,一天之内就能赶到,到时候内外夹击,定能大败宋军。
可现在,广源州竟然在两个时辰内就陷落了,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陈皋松开亲卫的胳膊,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自认为是个骄傲的人,但绝不是傻子。
广源州的十万精锐虽然比不上他带来的这十五万禁军,但也相差不远。
可宋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广源州,说明他们的战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交趾军队。
如果是守城,交趾兵或许还能凭借城墙抵挡一阵,可现在攻守之势已经逆转。
如果他现在率领十五万大军贸然前进,无异于自投罗网。
“将军,我们怎么办?”阮雄的声音也有些发虚,“陛下的旨意是让我们支援广源州,可现在广源州已经没了,我们再去还有意义吗?”
陈皋没有说话,他勒转马头,看着身后沉默的大军。
士兵们脸上的疲惫还没褪去,又被这个消息浇了一头冷水,一个个都低着头,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不能前进。”陈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宋军能在两个时辰内攻破广源州,其战力绝非我军所能抗衡。如果我们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可是将军,”另一个副将皱着眉头说,“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们擅自停止前进,就是抗旨不遵,是死罪啊!”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
是啊,抗旨不遵的罪名,谁也承担不起。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阮雄突然眼前一亮,他凑近陈皋,低声说:“将军,末将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