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嗯,去。”
……
……
还有那句:“白啄,别害怕。”
——白啄,别害怕。
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白啄慢慢安静下来。
白啄的脸依旧埋在臂弯,她闭着眼听许厌说话,没说话的时候就听电话里的呼吸声。
晚秋天气逐渐转凉,尤其凌晨不到三点的时候更甚,空气中的冷空气一丝丝往白啄身体里钻,但她就那么曲着腿坐在地上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白啄?”
似是为了看她睡着没,电话那头的许厌轻轻叫了声。
“嗯。”
白啄脑袋昏沉,却也睡不着,长时间哭导致她的声音偏哑,带着鼻音。
“现在能睡着吗?”
白啄的身体又往一起团了团,仿佛这样的姿势在此刻能给她安全感,她如实回道:“睡不着。”
她的声音沙哑,说的句子长了好像更明显。
许厌顿了下,问道:“喝水了吗?”
即使知道他看不到,白啄还是摇摇头,道:“没有。”
“现在要是不想睡的话就起来倒杯水。”许厌低声哄道,“喝完再睡。”
四周一片漆黑,耳边只有许厌的声音,白啄稍稍偏头在肩膀上蹭了下脸颊,像个机器似的跟着许厌的指示走:“好。”
但她刚动了一下就猛地顿住,虽然身体难受但嘴里还在给手机那头的人说:“等一下。”
此时的白啄像个乖宝宝:“一会儿喝,腿麻了。”
“白啄。”许厌静默了会儿,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今天白啄的状态和平时很不一样,听到许厌这么问后她还抬头在看不清任何物品的空间里扫了眼,回道:“在卧室。”
许厌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模糊点,反问道:“没在床上躺着?”
“没有。”白啄用她极度缺水的嗓子把现在的场景说给许厌听,“在地上坐着。”
白啄说完这句话,许厌又停顿了几秒,又问:“十楼,是吗?”
十楼?
白啄脑海里浮现出以前那个住所,她的嘴角向上扬了扬,声音里依旧带着鼻音,她说,“是,以后要买这个楼层的房子。”
向阳,有光。
白啄想和许厌住在那间屋子里,一起晒太阳。
这么想着,白啄连腿上那些麻意都不在意了,她扶着床,慢慢站起身,摸索着找到开关,同时说道:“我开灯了。”
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许厌回答:“嗯。”
他说:“我看到了。”
但今晚反应格外迟钝的白啄并没有听出来,她脑袋昏沉,照着许厌的提示一步步进行动作:倒水、喝水、躺到床上、关灯、盖好被子、闭眼。
她的耳边是许厌的声音,他说:“别怕,睡吧。”
他还说:“我陪着你。”
——我陪着你。
白啄就这么听着许厌的声音重新进入梦乡。
许厌说了,噩梦都是相反的,好梦都会成真的。
这一次,白啄做的是好梦。
直到白啄的呼吸重新恢复平缓,许厌才压低声音对那边的人说了两个字:“晚安。”
说完,他又抬头望了眼那间灯熄灭许久的房间,才戴上帽子转身往回走。
但那通电话却始终没有挂断。
——正在通话中。
就如两个想往前走的人,永远都是进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