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姜二竟会泅水自己爬上来了,她不会知道是我们......”身边的丫鬟声音微颤,透着几分不确定和慌乱。
“慌什么?”珠帘后传来一声清脆低笑如珠玉落盘,漫不经心中带着绝对的掌控。
“药既已进了她肚里,她自会替我们去探那深院的虚实。凭她那草包心智,又能察觉出什么?即便姜家嗅出点味道……”
声音顿了顿,一丝轻蔑溢出,“区区县令之家,又能奈我何?”
说话间,一只纤纤玉手拨开珠帘一角,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姜月桐装作不经意的收回目光,此时体内那股被池水压抑的燥热骤然爆发,熊熊欲火灼烧着理智。
喉咙发干,血液喧嚣——药性发作了!她必须立刻、马上找到一个男人!
凝神感知间,一丝极其独特、蕴含磅礴力量的至阳刚猛气息,携着纯净厚重的“功德金光”,自深院方向隐隐传来——那正是她亟需的解药!
亦是她最完美契合的大补之物。!
贪婪的念头一闪而过,姜月桐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不顾浑身滴水,步履踉跄却目标明确地奔向那方唯一未被喧嚣波及的幽静区域。
那处连知府都要屏息以待的“深院”,不知住着何人,却同样是所有贵女公子的目标,但没有一人敢靠近。
通往那里的小径早已被人为地“清空”,仿佛一张无声张开的兽口,正等着姜月桐自投罗网。
“天爷!姜……姜二往深院去了?!”一个刚从池里被捞起的贵女惊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她失心疯了?!冲撞那位贵人……可是立斩无赦的死罪啊!”
“哼,不过是想学那些不入流的下贱胚子,以为湿了身扮可怜就能攀附上贵人。”
旁边有人酸溜溜地接口,眼底同时藏着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
“也不打听打听,那位的手腕......听说前几日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似是被更深重的恐惧扼住咽喉。
深秋的深院,姜月桐撞开沉木院门,瞬间有浓重的檀香裹挟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满院梧桐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黄,落叶如刀片纷飞,姜月桐本能地吞咽空气里溃散的草木精气。
前头正屋敞着门,四下无人值守,昏暗的光影中,一道身影静坐于蒲团之上。
那人身着玄色锦袍,覆着一件血色深凝、干涸成诡异莲纹的巨大袈裟。
墨玉小冠束发,修长冷白的手指间缠绕着一串泛着幽光的骨质佛珠,周身威严凛冽,更甚冰雪。
——唯有她能看见!
男人周身,黑金交织的梵文锁链如同活物般流转紧缚,不断散发出神性的金色光芒,带着天道般审判的凛然正气,竭力净化其体内源自深渊的暴戾魔气。
神魔交锋,正是走火入魔之相。
姜月桐轻笑一声,焚身欲火催动着她上前,“堕下神坛的佛子,自渡多无趣,让姐姐替你撕开这梵文锁链,我们一起快活呀......”
姜月桐也不按原路倒回去,谁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有什么陷阱正等着她飞蛾扑火?
敌强我弱先撤为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树妖只会更加记仇,她很快会回来的。
姜月桐登墙一个翻身跃下,结果——
“扑通!”
她结结实实坐了个肉垫,屁股底下传来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