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岑顺是乐天派傻瓜，尴尬半分钟就没事了。

他们开着电视聊天，披萨浇满起司，新湾市的盛夏热到爆炸，空调颤颤巍巍送着冷风，维修师还没来，电风扇噪音作响。

岑顺踢了自己哥哥一脚：帮我保密，听见没有。

哦，要收费的。

乔阅安随心所欲说道，学测生被妈妈知道会很恐怖吧，帮你瞒着我牺牲也很大。

你把嘴闭上就好了，牺牲在哪里啊！

乔阅安看见岑顺扭曲的表情就想笑，突然对上江岩隐隐投过来有些紧张的目光。

其实他第一次被同龄的同性那样注视，根本算不上请求，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胸口那股膨胀的傲慢突然莫名其妙漏掉了。

不是，我开玩笑。

他有些尴尬地轻声说道，不会惹你的。

？

静默两秒钟，岑顺吓得来回左右反复看，原来你们是很熟的关系吗？

哪里熟啦，根本都没有讲过一句话。

江岩不知道怎么回答，乔阅安只好开始瞎编：是认识，对吧…

…

？

我们是隔壁班，他是撞球社成员，人气超高，开学典礼会去当致辞代表。

…

…

你哥哥也差不多的，数学会拿满级…

…

上学期好像赢了校联合赛，啊，最佳辩士是你吗？

亏他记得清一点。

乔阅安小声说：只是团体冠军，个人最佳辩士是我们队长。

乔阅安打辩论不就是在狂臭人家。

岑顺听得撇嘴，事实上每次去哥哥家里玩，壁柜都能多出来几个奖座。

她又气鼓鼓补了一句：我还是我们班家政课织毛线票选第一名呢。

你好意思说出来，乔阅安再瞄江岩一眼，感觉他脑袋里也掏不出什么「全北男中都知道的常识」了，赶紧转移话题，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

到象北一趟其实蛮远，在补习班？

是啊，在环州路补习街那边，「市立最强学测指导保证班」。

岑顺把招牌念得一字不差，江岩轻轻地笑道：我补了半个学期国文课，那时候国文很烂。

他坐我前面，第一堂课我就问他借立可带，就认识了，然后传了好多纸条…

…

岑顺朝乔阅安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掏出来滑：你是不是都不看我IG啊？

阿岩后来不补了，我就照日期整理了所有纸条。

你看，12月26号我发的照片，这是其中一页。

乔阅安瞄了两眼，典型国高中女孩子的拍照喜好，便条贴几行字，还要在旁边搭配两瓣橙切和一颗生乳卷。

「我在林岸女中念书啦，是教会学校，每个礼拜课前有祷告时间」    感觉好特别，会教物理的基督老师之类的？

「文组生已经摆脱自然ㄏㄏㄏㄏ，但你说得没错」    下面还画了个大拇指，一堆乱七八糟的注音符号，乔阅安评价道：什么啊，你明明一点都不专一虔诚，每次数学段考前都连拜三座庙，土地阿公也拜的。

那叫众神保佑！

岑顺恼羞成怒，数学就是很烂啊！

所以才跟阿岩去图书馆的，要是只有半个学期补习班，怎么追得到他？

她说完就自己涨红了脸，乔阅安瞥过她一眼，无声叹了口气。

好吧，今天是准备复合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