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惊受怕地度过每一天,夜晚总是被噩梦惊醒。但在梦里,她才是那个从天台坠落的人。吴芷馨总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也随同那个少女的纵身一跃,一起摔碎了。想着想着,眼睛突然痒痒的。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却发现不知何时,眼眶早已一片湿润。真是可笑,明明她才是那个作恶的人,现在反而还委屈上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不用再来问我了。”吴芷馨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收起了笔记本电脑,迅速地起身离开了咖啡店。时曜神色复杂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待她走远后,他才从桌底拿出录音笔,按下了停止键。接着,他又拿出手机。手机一直保持通话的状态,时曜将它放到耳边,“你都听到了吧?”-“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希望你朋友可以乖乖闭嘴。”祁景弯腰看着凌婧宜,歪了歪嘴角,“可是啊,她明明都重获新生了,却还是这么多事,不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凌婧宜沉默地瞪着他,没有说话。“你帮我约她出来吧。”祁景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男人。男人给他递来了一台手机,他递到了凌婧宜的面前,“打给她,让她离开疗养院,去哪都行。”“……为什么?”祁景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因为我不能在疗养院里动手。”凌婧宜皱眉,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难道是因为那个老奶奶不同意?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反过来说,雨凝如果在疗养院里面,那她就是安全的。“你不就是怕她报警吗?她在疗养院里面行动不便,去警察局又不方便,这段时间肯定威胁不到你……你让我回去跟她说,我告诉她录音笔丢了,劝她别报警,好好养病怎么样……反正录音笔也没了。”“你的意思是加入我的阵营,要做我的同盟吗?”“……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凌婧宜违心地回答。祁景摇了摇头,似乎对她的说法不太满意。他凑到凌婧宜的耳边,压低声音,“不。比起同盟,我更喜欢共犯。”说罢,他重新把手机递到凌婧宜面前,声调降了几分,“打电话给她。”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凌婧宜看到手机里收到了很多条新信息,大部分是林雨凝发来的,小部分是林雪原。“祁景,她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放过她?我不是说了让我回去劝她吗?”“你的意思就是不肯打了?”凌婧宜咬唇,倔强地把头偏到了一边。“真是让人感天动地的同学情啊。凌婧宜,你都自身难保了,还顾着你同学呢?”祁景拍了拍手掌,“我都要落泪了。”“不过你要想清楚喽,如果你选择了这个朋友,那你就要失去另一个朋友,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他打了个响指,其中一个黑衣男人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凌婧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把熟悉的女声,在不甘地叫嚷着。看到赵梓茵被拖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刹那,凌婧宜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凌婧宜?”赵梓茵睁大眼睛看着她,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她的脸颊有点红了,似乎也挨打过。“都怪你这个朋友。”祁景耸了耸肩,侧过头看向赵梓茵,“如果不是她把你拖下水,现在又不肯救你,你怎么会遇到这种不必要的麻烦呢?”“你胡说!害死她的明明是你!”凌婧宜愤怒地辩白,可话音刚落,她的脑海深处就爆发出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大脑里搅动着一般。糟糕,说错话了……刚才太激动,她已经忘记了那个规则,不可以说出别人未来会发生的事。凌婧宜冷汗涔涔地靠着货厢,赵梓茵被推搡着跌坐在了她的对面。“看来你这朋友脑子不太清醒,那就让她清醒一下吧。”祁景的声音里掺着笑意,他转身与另外两个男人一同走出了车厢。“喂!你们要干什么!”赵梓茵双腿并没有被绑,她挣扎着站起来,想要跑出去,但货厢的门已经被关上了。赵梓茵清晰地听到外面锁门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机器启动的声音响起,没过多久,赵梓茵就感觉到阵阵寒意从车顶上传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看向车顶,上面挂着一台制冷机一样的机器,现在正启动着。“凌婧宜!你还在发什么呆?想想看我们还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吧!”赵梓茵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她看着脸色苍白,几乎昏死过去的凌婧宜,脸上的惊惧又添了几分,“凌婧宜?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