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距离公安局不算远，公交车很快就到站了。凌婧宜正打算提醒池子深下车，却发现他在低着头发信息。凌婧宜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聊天框，感觉那个头像有点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池子深，下车了。”“哦哦好。”池子深迅速地把手机放进裤袋里，跟着她走下了车。把u盘交给张警官那一刻，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你说里面的资料，有可能跟你朋友的死有关？”年轻的警官看着手里的u盘，不免有些奇怪。“对，我们怀疑是这样的……我们的朋友去世之前，就是在查这件事。这些视频拍到的一些地方我们也复原过了，拍摄的地点窗外能看到江城的星环广场。里面的那些视频，都是他费尽心思保存下来的。”“好，你放心，我会去核实的。”看着凌婧宜严肃的模样，张警官也收起了眼里的怀疑，“但是那里毕竟是江城，不是我们的辖区，我们也需要联系江城警局。”“警官，那现在这个车祸案你们查得怎么样了？”“唔……还在调查中，你们放心，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们的。”张警官把u盘放进了口袋里。他当然是不能告诉这两个大学生，这个案子准备要以交通意外结案了。毕竟那个司机没有前科，认罪的态度也比较诚恳，警方并没有找出太多疑点。从警察局走出，凌婧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们这样算不算完成了他的遗愿？”池子深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当然希望张警官能够查出真相。但说实话，我也没办法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毕竟当时林雨凝坠楼一事，警察也没有查出让人满意的结果，才让林雪原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知道啦知道啦，清明节我就陪你过去那个片区看看，找到那栋楼到底在哪里。”“好，那我这就买票了。”-清明假期很快就到了。每到清明节，凌寒和凌蕊两家人都会相约去扫墓，或者一起吃一顿饭。中午吃过饭后，凌婧宜和池子深借口说高中同学聚会，就直接来到了这片旧厂区。星辉路是江城一条繁华的主干道，星环广场就坐落在这条路上。但穿过星环广场后，后面就是一片老城区和旧厂房。这里以前是以本地的老人为主，后来涌入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人员流动很密集。两人来到了这片老区，池子深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又回头看了看，“看这角度，那个房间是在星环广场西南边的。而且那个招牌是在斜上方的。”凌婧宜开着地图，领着池子深往西南边走，“星环广场最高有七层，那房间应该是在四五层左右。”“对，而且那个房间窗前没有障碍物，前面都是那些低矮的房子或者厂房。所以视野才会这么好。”池子深一拍手，眼神一亮，“这栋建筑应该不难找，它肯定在一片矮房子中很突出！”“但我还是怕我们什么都找不到……”凌婧宜不觉皱眉。他们越往西南方向走，围蔽施工的地方就越来越多，很多老厂房都被施工队围了起来拆掉。吊机轰隆隆的作业声音在四周响起。“最近这里旧城改造，我爸说这个项目市政府已经拖了好多年了，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才终于开始动工，要改造成一片大的商区和娱乐中心。”两人快步穿过了这些施工围蔽的地方，从小巷走出来之后，来到了江边。“已经是松江了……”凌婧宜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后面的大片工地。“不对……我们再绕一绕吧！”池子深拿过她的手机，“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有走过的。”两人看着地图，在星环广场西南方向的片区转了一圈。很多地方已经围起来被拆掉了，而且是一大片地围，两人连走进去都没办法，只能确定里面已经没有高的房子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低矮的厂房和旧住宅，根本没有他们要找的那栋建筑。“我走不动了……”池子深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他背着重重的书包，里面全是测量工具，“我感觉我们来晚了一步……怎么办？如果房子都拆了，那警察他们是不是也查不到了？”凌婧宜看着依旧在作业的机器，眼中掠过万千思绪，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比起疲惫，她更多的是失望，但她知道，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还有一个办法……也只剩这个办法了。”再次穿越人民医院的消毒水味依然是这么重，不管来多少次，凌婧宜都没办法适应这个味道。她很熟悉地上了四楼，走到左边第三个病房。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然后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