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赵志刚晕头转向,面红耳赤,张着嘴“我……我……”了半天,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极度的羞愤。
旁边的党委书记李建华见状,知道硬顶不行,赶紧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打起了感情牌:“明总,明总您消消气。赵厂长他也是为了厂子着急,话说的冲了点。只是……只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了,都四五十岁了,半截身子入土了,这……这还要像小学生一样去参加培训考试,这……这脸面上实在挂不住啊,也确实有点……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挂不住?强人所难?”明朗点了点头,仿佛很理解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噎死:“没问题,李书记,我充分理解你们的难处。”
他摊开手,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我也觉得,确实没必要搞什么培训再就业,太麻烦了。要不这样,咱们干脆点,江州玻璃器皿厂这个名字也别要了,我给你们改个名。”
他环视全场,声音提高了八度,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以后,这里就不叫江州玻璃器皿厂了!就叫——江州蠢猪饲养场!怎么样?我每个月自掏腰包,给你们拉200吨上好的猪饲料过来!你们呢,就安安心心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养得白白胖胖的!什么培训考核,什么市场竞争,什么发工资发奖金,统统不需要!我就纯粹养着你们!这样好不好?够不够照顾你们的面子和年纪?嗯?”
“噗——哈哈哈!”
“哎哟我不行了……”
“库库库库……”
这一次,季方语、高艺文和钱胖子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季方语笑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肩膀剧烈抖动;
高艺文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钱胖子更是笑得浑身肥肉乱颤,发出巨大的“库库”声。
这毫不掩饰的、充满嘲讽的大笑,和明朗那极尽侮辱的比喻,像是一把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刺穿了赵志刚、李建华等所有管理层干部那点可怜的、最后的自尊心。
他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然后又变得惨白,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精彩得如同调色盘。
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晕过去算了!
这种赤裸裸的、把他们比作蠢猪的羞辱,比任何威胁和斥骂都更让他们感到无地自容!
而台下的工人们,虽然也觉得被隐隐映射了,但更多的是一种快意!
平时这些干部作威作福,把他们当傻子糊弄,现在终于有人能这么痛快地骂他们了!
而且骂得如此解气!
很多人虽然不敢像季方语他们那样放声大笑,但也都憋着笑,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看向明朗的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多了几分信服和解气!
会议室里充满了极其怪异的气氛:一边是放肆的嘲笑和压抑的窃笑,另一边是极致的羞辱和无声的崩溃。
明朗冷冷地看着那些无地自容的干部们,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他知道,对于这些已经深度官僚化、甚至可能腐化的人来说,不把他们那点可怜的尊严和伪装彻底打碎,就不可能真正地重塑这个企业。
“笑够了?”过了一会儿,明朗淡淡地问了一句。
季方语等人赶紧忍住笑,坐直了身体,但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明朗的目光重新变得严肃起来,扫过所有人:“觉得我的话难听?觉得我把你们比作猪,侮辱了你们?”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那我告诉你们,如果继续抱着以前那种混吃等死、勾心斗角、躺在功劳簿上(如果还有的话)或者资历上吃老本的想法,你们连猪都不如!猪养肥了还能宰了吃肉,你们呢?除了把厂子最后一点家底啃光,还能干什么?”
“这300个岗位,和与之配套的严格培训和考核,不是惩罚,而是我给这个厂子,给你们这些人,最后的、唯一的一次机会!一次刮骨疗毒、脱胎换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