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奚连忙接过来，“还好没丢，谢谢你啊楚楚！”

“不用谢，还难得看到你这么不冷静的时候……”王楚楚看着宋言奚对着钥匙扣吹了吹灰尘，捏在手里小心摩挲着，“十年了吧？能找到吗？”

“别说十年了，就算再花上个十年二十年的，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知道的你是在找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你钱不还呢！”

王楚楚摘了半边口罩透了口气又戴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按理说知道名字和职业找人应该很容易才对，可就是找不到……对了，你不是去市医院打听过吗？结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和申爱莲同批的医生护士退休的退休，离开的离开，好不容易找到一两个稍微知情的，不是说申爱莲搬家了，就是说被儿女接去外地养老了，什么说法都有，也没法证实。”

“唉，你这真是大海捞针哦……”

“是啊，不过就算大海捞针，一天没捞到底，我就一天不罢休。”

宋言奚收好钥匙扣，拿起手机，一个未接电话，来自：李颖。

“不回过去？”王楚楚试探着问。

“国际长途回不起。”

“免费的微信也没见你回过啊。”

“去年底不是回过了吗？”

“你指的是‘没事别找我，有事更别找我’那条？”

“我能回这么多字给她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说老宋的父爱是时不时诈尸，李颖的母爱就是幽灵，看不见摸不着，这对前夫妻这辈子达成过的唯一共识，大概就是二十六年前花了他们十分钟时间合作造出了我吧。”

“这么刻薄地损自己的亲爹妈，不太好吧？”

“正因为是亲爹妈，我这还算是有所保留的呢。”

“……”

两周后，宋言奚所在的医疗援助队完成了支援任务，启程踏上了归途。

比起刚来的时候，这座城市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

看着沿途的群众牵着横幅夹道欢送，宋言奚颇有感触地想，这辈子能享受这样一次英雄的待遇也是值了，对得起正式成为护士那天，以及出发前对着国旗和红十字许下的南丁格尔誓言。

两周隔离，三次核酸检测，疫情依然处于并将长期处于不能完全消灭的状态，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公交车上空得有些冷清，包括宋言奚总共五个人，稀稀拉拉地坐着，自觉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三个中学女生叽叽喳喳地谈论着自己喜欢的明星，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挂着蓝牙耳机，手机横握打游戏，车上的移动频道滚动播放着哪里哪里又新增了多少病例，哪里又发生了感人的抗疫事迹，宋言奚也不看，闭目养起了神。

手机震动，是刘仁建的电话。

“言奚，你到哪儿了？”

“还有三站，老宋到了？”

“嗯，大家都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