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样?你的恩人也是护士吗?”
“嗯,在我心里,她是最好的护士,最好的人。”
宋言奚说完,抬手掀开刘海,发际处赫然一条旧伤疤,长长的直延伸到头发里。
“像这样的疤,我的背上,腿上都有……”
“你这些是怎么回事……”
“零八年,我十四岁,正是叛逆的时候,而我的父母姑且称呼他们为父母吧,他们从我记事以来,要么两个人都忙得不见面,也不见我,要么就是见了面说不了三句话就开始吵架,于是,在那个夏天开始的时候,我离家出走了,想去散心,就去了四川,想看看治愈的大熊猫……”
“零八年,四川……”许哲南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立刻变了。
宋言奚会意地点了点头,“五月十二号那天,我醒来就躺在灾区临时搭建的帐篷医院里,天很黑,还下着大雨,外面到处都是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的人,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他们的哭声叫喊声,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到了地狱,害怕,无能为力,我崩溃了,本能地想逃跑,但是跑不远就晕倒被救了回来她是来支援灾区的护士,她不分昼夜地守着我,安慰我,鼓励我,慢慢让我平静了下来后来,我恢复得不错,开始帮着她照顾其他伤得重的人,整整两个月最后分开的时候,她送我这个钥匙扣做纪念,我向她承诺我长大后会成为像她那样优秀的护士,过了两年,身体的伤好了,心里的伤也逐渐淡化,但我却突然联系不上她了,也怎么都找不到她了,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什么都没说,就不见了……”
说完,宋言奚低下头去擦了擦眼睛,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眶还红着,但却是微笑着的。
“好了,我的故事就是这样,也该说说你了吧?这样才公平。”
大约是红酒开始上头了,许哲南的神情有些恍惚,轻轻笑了一声,说:“我七岁那年,带着街道居委会一共十几号人,硬逼着我爸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之后,我们母子俩的日子几乎都是在躲避我爸的纠缠中度过……”
“为什么逼着签字?他做了什么?”
“他这种人能做得了什么,最擅长的就是按一日三餐地对我们母子拳打脚踢,喝多了打,输了钱打,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气回来也打,那几年我妈骨折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身上都没块好肉,到现在,她背上都还有一块地方没有知觉……那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都这样了,你们怎么不报警呢?”
许哲南又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我想啊,但是我妈怕如果报警抓了我爸,那我就会成为犯罪人员的子女,会遭到别人的排挤和白眼,也做不了警察。”
宋言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给到许哲南安慰,怔怔地伸出手指,想去摸摸近在眼前的这张带稍带醉意的脸,却又不敢太过造次,只小心碰了碰他的鼻梁,双眼一眨,扑簌流下两行眼泪来。
“你哭了?我很可怜吗?”
宋言奚赶紧别过脸去,抹掉眼泪,“不是,是我……有灰尘进了我眼睛里……”
许哲南滞住的眸子微微一动,恍惚的视野中,一束光亮在眼前这个女人脸颊上游动。
曾几何时,也有个女孩为他流泪却谎称是有灰尘进了眼睛里,此刻眼前的人,会是她吗?
许哲南轻抚着宋言奚的侧脸,空洞的眼神散乱地游离着,低喃,“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宋言奚呆住,这又是什么情况?突然这么主动,还说……说他想她?
还没等她想明白,许哲南就倾身过来,覆上了她的唇。
宋言奚脑子有半秒钟的空白,过后,她腾出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唇瓣微张,很自然地配合起了这个吻。
和上次完全不同,这次,嘴唇都被他吻得发烫了,还有点点痛,但那痛中又感到很舒服,一想到这男人之前被她按住强吻的时候那像木头那样的冷冰冰,而此时终于被她“诱惑”成功,她心中就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骄傲得意。
宋言奚换了个姿势,趴在许哲南身上,趁着他喘息粗重,将舌尖灵巧地滑进他的唇缝之间,肆意而熟练地挑弄着他,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很过分的进攻,却是她先开始感到浑身无力。
人不可貌相,许哲南平时一派正人君子,但接吻这种事,他真的好会,看来今晚志在必得。
这时,宋言奚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去了,内衣解开了一半,露出胸脯前大片雪白,许哲南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身,放过了她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往下,噬咬着她的耳垂,脖子,肩膀,还十分富有探索精神的,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岂有此理,她是想睡他,不是想被他睡啊。
为了夺回主动权,宋言奚用力推了一下,无效,也难怪,再凶悍的女人力气和男人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她依旧被他牢牢地钳制在怀里,上半身已经全军覆没,毫无招架之力,光是那吻,就让她瘫软得像团棉花了。
“嗯……不要,不要在这里……”
宋言奚一边喘着气一边在许哲南的耳边轻声说,她倒不是在意在哪里做,而是一心要寻到机会占据主动,如此大好机会,不想投降。
许哲南没有停下动作,却似乎还记得她的脚上有伤,于是双臂一收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宋言奚发出一小声惊唤,还没时间反应,就被他重重地压到了卧室的床上,随着下半身的裙子也被扯落,一股潮热的暖流迅速蹿遍了全身,顿时,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完全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