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当事人来了。”杨凯整了整西装，“周泽，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如果不以儆效尤，其他人效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杨总，”周泽冷静问道，“请问要对我做什么处罚？”

杨凯明显一愣，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语气稍缓：“阿泽，你是公司的明日之星，在sfc调查期间，暂时免去你一切职务，你的客户交由其他人负责。等结果出来，若你是被冤枉的，那……”

“也就是说，我剩下的提成也没了？”周泽直接打断。

杨凯点头。

周泽盯着他，沉吟片刻，问道：“让我交客户，我认；免职，我也认；提成不要也罢。但我只问一件事，请杨总明确答复。”

杨凯：“你说。”

周泽上前一步，直视杨凯，冷冷道：“在我交出所有客户后，如果她们提前赎回本金，后果由谁承担？”

“当然是你……”

“放你妈的罗圈屁！”

不等杨凯说完，周泽压不住怒火，直接开骂：“你狗娘养的王八蛋！老子为公司流血牺牲的时候，不见你放个屁！现在出了事就拿老子开刀？你他妈以为老子好欺负？让我交权可以，出了问题你们自己担！否则别怪我跟你鱼死网破！”

杨凯被骂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粗鄙！粗鄙！”

“粗你奶奶个腿！”周泽毫不留情，“你个狗日的，真以为弄个国外身份就高人一等？你他妈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杂碎！仗着姓杨在公司耀武扬威，没这个姓，你算什么东西！”

周泽越骂越狠，几乎将这几年的憋屈全发泄出来。杨凯气得发颤，却骂不过，只能干瞪眼。

胡菲和邱瑞轩面面相觑。以往的周泽虽桀骜，却总彬彬有礼，哪像现在，字字见血、句句诛心。

一句一个“狗zazhong”，一句一个“王八蛋”，气得杨凯浑身发抖，指着他手指直颤：“保安！叫保安！”

“叫啊！你叫啊！”周泽一脚踹翻旁边座椅，“叫保安也好，叫春也罢，老子今天奉陪到底！”

胡菲赶紧上前拉住他：“阿泽，冷静点…”

邱瑞轩也凑近低声劝：“别冲动，这样对你没好处…”

周泽深吸一口气，强压情绪。再抬眼时，怒火已化作冰冷锋芒。

“杨总，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了。”周泽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我周泽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但你要欺人太甚，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所有客户打电话，让她们提前赎回本金？别那么看我，我大不了进去蹲几年。倒是你……几个亿的资金缺口，看你怎么向董事会交代。”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杨凯西装后背湿透，额头渗满细汗。

周泽转身离开前，冷冷道：“你记着，匹夫一怒血溅三尺，老子的命没你金贵，但以命换命——我不亏！”

吵完这一架，周泽只觉得精疲力尽，懒得多说，闷头离开会议室。胡菲放心不下，跟了出来，邱瑞轩则留下应付杨凯。

二人一向如此分工。

周泽低头走得慢，并非因受挫而颓唐，眼中反而透出凶狠与算计，正盘算如何让杨凯吃不了兜着走。

走到一半，他忽然抬头，神情恢复往日儒雅谦和。可胡菲一把拽住他胳膊，急急劝道：“阿泽，千万别冲动，一切交给我和邱瑞轩。”

周泽这人若不发脾气、不说话，的确是温雅中带清俊，柔和里藏傲气。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副模样，才最可怕！

周泽声音温和，嘴角含笑：“菲姐，这事不管怎样，确实是我做得不对。该道歉的，总不能让您和邱哥替我扛。”

“阿泽你给我站住！”胡菲一步挡在他面前。她个头虽矮，却自有大姐的威严，抬眼紧盯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周泽眼神躲闪，不敢对视。

胡菲双手用力固定他的脑袋，直直看进他眼里，语气不容置疑：“阿泽，天大的事我们帮你顶，但你要敢骗我——后果你知道。”

周泽垂下眼，沉默片刻，闷闷说道：“姐，杨凯那王八蛋欺人太甚…他一直想推曹志宇当部门老大。我反正都这样了，走之前拉几个垫背的，也好给你和邱哥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