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们明明……”有人站出来表达不满,却被关山月生生堵了回去。
她敛了神色,大声斥道:“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那人虽不服气,却也只能恨恨地退了回去。
其余人见到关山月这样的态度,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只能将满腔不满憋在心中。
却见关山月悄悄给钟遥使了个眼色,凑近她耳边,小声说:“厉害呀,我看这大魔头现在似乎已经十分信任你了。”
钟遥愣了一秒,突然想起关山月曾问她的话。
“你是说,要等到他完全信任你,依赖你,离不开你的时候,再打破他的幻想,撕碎他的期望,让他身心皆跌落进痛苦的地狱?”
钟遥不禁打了个寒噤,连连解释:“不行不行,还差得远,还差得远。”
“难道你还要等他深深爱上你吗?”关山月的眼中满是敬意,“没想到,你现在的胃口这么大了。”
钟遥只得干巴巴地傻笑了两声。
怪不得关山月肯这样放过谢云深,原来是在等着她出手。
关山月引着二人朝着赤骨军驻地前行,钟遥一回头,看见那只白鸟还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
她一伸手,招呼道:“你过来吧。”
白鸟得了令,欢天喜地地蹦了过来,钟遥发现它翅膀上有红红的血迹,这才发现它伤了翅尖,许多片翅羽都被那怪物撕扯了下来,短时间内,怕是没法飞行了。
一行人回到赤骨军驻地,钟遥与谢云深来到了营帐,白鸟则在帐后的空地上休憩。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钟遥身心俱疲,直接躺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她实在太累了,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已是深夜。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才感觉活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她发现谢云深并不在帐中,便将门帘掀开一个缝,向外面望去。
谢云深就坐在门口的一块木墩子上,静静地不知在想写什么。漆黑的天幕中,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不仅有那一身黑衣,还有他沉淀着化不开的夜色的双眼。
白鸟伸着长腿,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后,抻长了脖子,打算去啄他的脑袋。
谢云深感受到了脑后的异动,回头查看,吓得白鸟登时扑棱着翅膀,连跑带飞地逃回了营帐后面。
龙为百兽之长,自来便带着无穷威压,对于鸟兽来说则更加明显,所以白鸟才会被他吓成这个样子。
他这一眼,也看到了向外望的钟遥。
钟遥干脆拉开门帘,走了出来,坐到他身边。
谢云深问:“琅鸟向来只栖息在南方温暖之地,它是怎么被你捡到的?”
“应该是我本来便与它相识吧,此前它几次出现,帮了我很大的忙。”钟遥摇摇头,“只是你也知道,我不记得许多事了。”
“怪不得。琅鸟天生认主,胆小善妒。”谢云深的嘴角抿出片刻笑意,“它怕是看你我走得近,嫉妒起我来了。”
钟遥玩笑道:“它要是知道我忘记了它是谁,会不会气得羽毛都竖起来?”
谢云深摇摇头:“你将它丢在这里这么久,它不是也没生气?”
自从钟遥来到这方世界,二人极少这样轻松地闲谈。
钟遥的心情也不错,她问:“对了,荠花镇的情况怎么样?”
“我将返魂枝放入镇上唯一那口井中,现在他们的神志已经清醒了许多。”谢云深说,“只是识魂损伤严重,他们现在经常忘事,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不知还能否复原。”
钟遥松了一口气:“在好转了就行。”
谢云深:“可惜我问过青姑,这返魂枝无法医治好你的脑疾。”
返魂枝修补的是受损的识魂,钟遥可是直接魂穿,自然无法发挥效用。
钟遥宽慰道:“不就是法术失灵嘛,大不了我再重新学就是了。”
“其实……”谢云深少见地言辞闪烁起来,“其实我在荠花镇遇到一位游医,或许可以治好你的脑子,只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钟遥好奇地问道:“什么要求?”
“我怕……你若痊愈的话,会……”他的耳朵微微红了起来,“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像从前那样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