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银子算个屁,”赵江氏恶狠狠地瞥了赵罗锅一眼,转而又喜滋滋地说道,“朱老爷可是说了,过了年把小草抬过去,能给这个数。”
黑暗中,赵江氏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也不知道赵罗锅看没看见。
她得意地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还了七山村的三两,咱们还能剩余不少。”
“朱老爷可是说了,”赵江氏语气中满是贪婪,“如果事情顺利,咱们以后可就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少不了咱的好处!”
让那些舔着紫家的人看看,他们家也能过上好日子。
赵江氏想着中间人说的百亩庄园、奴仆成群的场景,忍不住哼唱起来:“今儿个真高兴呀,真呀么真高兴!”
赵小草没听到赵罗锅再说话,显然也是默认了赵江氏的话。
至于赵江氏口中的“朱老爷”具体给了多少彩礼钱,赵小草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不过她知道的是,这无非就是她的卖身钱!
赵小草浑浑噩噩地回到屋里躺下。
她之所以能在这个家里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今年四月份她就要出嫁。
她就会彻底摆脱这个让她越来越窒息的家。
可如今倒好,唯一的一条路也被堵死,成了奢望。
赵小草捂着嘴巴哭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眯了一小会儿,还很快就被赵江氏提溜起来。
她没睡好,精神不济。
眼睛也肿得只剩一条缝,失手打了一个盘子,就被赵江氏打骂了一个上午。
“哞哞。”
赵江氏听到外面的牛叫声,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抓着赵小草头发的手。
不过,不解气,还狠狠踹了她两脚。
“还不快去看看?”赵江氏说完,转身回屋。
赵小草擦了擦眼睛,捂着生疼的头皮去开门。
“大姐,大姐夫。”
屋里的赵江氏一听,又来一泼出去的水,阴沉着一张老脸,掉转头来,出了屋。
待看到余二从牛车上搬下来的东西,立刻阴转晴。
来了个大变脸!
“哎哟,还是大女婿孝顺哟,还知道带了好东西回来。”
“他爹、胖墩,大丫头、大女婿回来咯。”
屋子里的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赵小草给挤到边上。
沉寂的祠堂眨眼之间也有了丝丝人气。
“爹、娘,”赵小玲笑着说道,“家里困难,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带了十斤白面、五斤糙米,还有一块儿肥肉、一篮子鸡蛋。”
“奶,我要吃肉。”赵欢一听有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别说赵欢一个八岁的孩子,就连赵罗锅和赵胖墩这样的大男人,口水分泌得也是越来越旺盛。
“大姑子、大妹夫,你们快坐。”
石秀儿也是殷勤得不行。
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的。
“谢谢大嫂。”
“爹、娘,”赵小玲看了一圈,没看到赵木墩和秦小雪,遂问道,“怎么没看到二哥和二嫂?”
“别提那个丧门璇儿的。”赵江氏一提起赵木墩和秦小雪,就气不打一处来。
石秀儿也跟着悠悠叹气:“大姑子还不知道吧?他俩跟咱们家断亲了。”
断亲?
赵小玲瞪大了眼睛,得有多大的仇怨,才能走到断亲这一步?
“爹、娘,咱们怎么住在这里?”赵小玲又问出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
“哎,”赵罗锅叹气,“一场大雪,房子都塌了。”
赵小玲和余二对视一眼,看到路两边的积雪,就能想象得到当初的雪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