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韩暑淡笑,“没事,心里有数。”凌琳撤开少许,微微上挑的凤眼认真打量,再次收紧了手臂,“黑了,瘦了。”“在海岛住了两个月,当然黑了。”两人去院子,找了个长椅坐下。凌琳挽着韩暑的手臂,连衣短裙袖口上的流苏扫过她的肌肤,“阿姨明天手术,我现在去怕她有压力,等手术结束我再来看她。”韩暑感觉有点痒便上手扒拉开,然后嗯了一声,“不来也没关系,你最近这么忙。”“再忙也没你的事情重要。“凌琳换了个姿势搂住她的肩膀,正色,“真的还好吗?”“真的!”韩暑失笑,“甲癌可是被称为幸福癌,问题不大。”凌琳见韩暑状态积极乐观,这才放下一半的心,聊了聊近况,又反复欣赏了下她的冲浪视频。当屏幕上出现闻知屿松弛舒展地站在冲浪板上,侧身回看身后浪花的照片,韩暑立刻右划,却耐不住某人眼尖。凌琳连连点头,“确实帅。”韩暑讪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凌琳走后,韩暑又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医院的夜晚依旧是人来人往车进车出,时而有行色匆匆的家属快步走进住院楼,时而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慢吞吞地在花园散步。她坐在这不起眼的角落,视线茫然地飘着,任由藏在心中不起眼的角落的思念汹涌。这个时间,闻知屿应该在一边看稀奇古怪的视频一边洗碗,遇到不喜欢的,便用他历经磨难的下唇戳戳屏幕,直到满意为止。之后,他会洗干净手,径直去二楼书房开始工作。状态好,或许两点二点入睡。状态不好,那便能看到次日越过地平线的韩暑鼻子酸了。面对用冷漠铸造防御壳的徐英,面对不苟言笑的韩文宇,甚至面对亲密信任的多年好友凌琳,她都能笑着说没事。可闻知屿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她便悄没声地红了眼。闻知屿翻看手腕上的机械表,时问已过八点,“吃晚饭了吗?”“吃过了。”韩暑垂下眼睑,“你吃了吗?”“嗯。”闻知屿虚虚扶了下她的肩背,“有时问的话,找个地方坐一会?”附近的店面大多是快餐小吃,鲜少有安静适合说说话的地方,故而韩暑引着闻知屿回到了方才医院内的花园。和琼岛不同,北城的夏天干燥喧嚣。他们曾在海边追逐,曾在台风天划船出行,曾在海边悬崖上相倚,独独没有在城市、在这样的场景下并肩而坐,中问还隔着一条半米宽的“三八线”。韩暑解下鲨鱼夹,重新挽了一次发,“今天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