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链子本是他攒了历年比赛纪念珠编的,此刻绕在手腕上,带着体温的暖意。
“别紧张,”柳依一的红指甲轻轻敲了敲模型盒,“就算解不出压轴题,回家妈妈给你烤草莓蛋糕,比金奖甜。”
她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却故意晃了晃手机里薄云觉刚发来的消息:“你爸说,他当年奥数决赛还空了两道填空题。”
薄云觉坐在副驾,左手腕的机械表表盘内侧“栖川”二字隐约可见。
他转头看向儿子,眼神比平时柔和:“结果不重要,你能站在这里就已经赢了。”
话音刚落,老陈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急促:“先生,太太,不好了!苏晚晚小姐被人绑走了,对方发来消息,要阿川决赛故意错题,否则……”
薄栖川的指尖猛地攥紧模型盒,玻璃珠碰撞的脆响戛然而止。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对方发来的照片。
苏晚晚被绑在椅子上,嘴角却倔强地抿着,怀里还抱着那本翻烂的奥数习题集。
指节泛白,却没像小时候那样慌得掉眼泪。
他抬头看向薄云觉:“爸,老陈能找到她吗?”
薄云觉已经按下免提,老陈的声音带着奔跑的喘息:“我早安排人盯紧了盘根的手下,昨晚发现他们跟踪苏小姐,已经锁定大致范围!警方刚出警,最多两小时就能解救!”
柳依一突然抓起平安链,往薄栖川脖子上又紧了紧。
“听着,阿川,你要做的不是错题,是拿金奖,这才是打垮盘根最好的方式。”
警车的鸣笛声在城市里织成密网时,薄家的安保团队已经根据老陈追踪的GPS轨迹。
围堵了城郊的废弃仓库。
仓库铁门被撞开的瞬间,老陈戴着白手套的手率先按住腰间对讲机,却看见苏晚晚正偷偷划开绑绳。
她怀里的习题集掉在地上,扉页写着“给栖川的压轴题思路”,字迹被泪水晕开了一点。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老陈快步上前解开绳子,苏晚晚却第一时间抓过他的手机,拨通了薄栖川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孩子带着哭腔却坚定的声音:“栖川!你别管我,好好比赛!我知道你能解出那道几何题!”
薄栖川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低头看向模型盒里的玻璃珠。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珠阵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我知道,你等着我拿金奖回来。”
挂了电话,他把模型盒塞进书包,抬头对柳依一说:“妈妈,我们去场馆吧,别迟到了。”
此时的翎羽资本地下室,三姑婆薄淑慎正用银质茶针挑断U盘线。
蛇形银徽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把碎U盘扔进硫酸溶液,紫檀木匣里的檀香糕已经凉透,旁边堆着伪造的护照。
“盘先生说了,只要那小子退赛,我们就能带着钱逃去东南亚。”
可手机里突然弹出“人质被救”的消息,她的茶针“当啷”掉在地上。
潜伏二十年的算盘,终究还是空了。
决赛考场的时钟指向上午九点,薄栖川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腕上的平安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当压轴题的试卷传到手中时,全场响起细碎的抽气声。
那道跨国几何综合题不仅涉及空间坐标系,还嵌套了三个国家的地形参数,连监考老师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薄栖川深吸一口气,打开模型盒。
他先将12颗红珠摆成赤道线,代表“经度基准”。
再用8颗蓝珠垂直排列出“纬度梯度”。
最后把琥珀珠放在“交点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