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在云生结海楼,有一回顾明鹤吃醉了酒,脾气素来温和的小侯爷难得失态,对着一众伺候的侍者动了怒。
楚常欢无奈道:“你等退下,备些热水送来即可。”而后拖着浑身酒气的顾小侯爷折进雅室内间,将他挪上软塌。
未几,侍者送来热水,复又毕恭毕敬退了出去,楚常欢笨手笨脚地扒掉顾明鹤的衣物,欲替他擦净浑身酒渍,却在见到那庞然大物时愣了一瞬。
——大家俱是男子,偏偏顾明鹤天赋异禀,即便此刻沉睡着,依旧狰狞可怖。
楚常欢难为情地移开目光,凝神专注手中的活计,可是渐渐的,他发现那东西仿佛苏醒一般,竟从皮内抬起了头。
浑圆硕大的一颗,泛着粉光。
整条疲物,顷刻间变得笔直,其壮硕之程度,非他一手所能擒也。
楚常欢眨了眨眼,忙抬头看向顾明鹤,惊诧地发现醉得不省人事的小侯爷正一瞬不瞬地凝注着自己,覆满酒气的眼眸,在那一刻变得无比清醒。
他骇了一跳,慌忙起身,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你喝醉了,不肯让旁人服侍,我只能……明鹤,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
话声未落,顾明鹤倏然阖眼,醉呼呼睡了过去。
那是楚常欢初次见到顾明鹤的器具,从没设想过,平日里看起来温和知礼的谦谦君子,居然生了这样一副狰狞之势,远非他能企及。
他想,倘若顾明鹤以后娶了妻,其妻定要吃上好一阵子的苦。
没成想,顾明鹤娶的妻子,竟会是他。
后来,他被关进了黄金笼,顾明鹤给他种下同心草,又喂了心头血,并强迫他圆了房。
曾令他畏惧的东西,就这样不遗余力地凿至内里。
又凶又狠,不容他抗拒。
然而时日一久,楚常欢已由初时的畏惧逐渐变得渴盼,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它深埋时的形廓。
直到他被梁誉掠去并占有后,才微妙地发现两人之间的区别。
两具器势,两种弧度,带来的爽利也迥然有异。
顾明鹤贴在他的耳畔,一面捣着,一面说道:“我方才一言不发,你却能区分出我和梁誉,莫非对我们的身体已了解到了如斯程度?”
楚常欢的面色忽青忽白,只顾着申吟,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明鹤掰过他的脸,用力吻他的唇,隐忍数日的妒意在这一刻倾数爆发,足以令之疯魔。
“明鹤……明……”楚常欢语难成调,嘴角不住地淌涎水,“这是王爷的寝室,你不能、不能如此……”
顾明鹤双目赤红,冷声道:“难不成王妃做久了,你竟忘了这也是我住过的地方?我们也曾在这张床上鸾颠凤倒,他给你用的脂膏,还是我留下来的!”
说着,竟又大动,“你如今处处向着他,铁了心要与他做夫妻是吗?”
楚常欢舒畅得要命,偏偏心里窝着火,不禁在他肩上捶打了几拳:“你胡说什么!”
顾明鹤咬牙闷哼,身形微僵。
止这一声,便让楚常欢猛然想起,他的箭伤还未痊愈,强行行此道已是极限,方才打这两下,定然又加剧了疼痛,不由面露忧色:“明鹤,你的伤……”
顾明鹤恍若未觉,仍在吃醋:“欢欢,你当真要选他?”
楚常欢又气又恼,于是卯足力气荚了一下:“我不想听见这些话。”
“你不听,我却偏要说的。”顾明鹤差点被他荚摄,缓了缓,嘴里越发得了劲儿,“我不是梁誉,做不到以退为进!失去你已经要了我命,如今还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琴瑟和鸣,恩爱胜过真夫妻,这教我怎么忍?!”
“我何时与他恩爱了?”楚常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坐了起来,摁住男人的肩,咬牙道,“顾明鹤,我说过,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解药!仅此而已。”
顾明鹤后背猝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令他眼前蓦地一黑。
缓和须臾,他慢慢抬臂,熟练地找到楚常欢的腰眼,掼了下去:“可解药也分高低贵贱。他梁誉趁人之危,夺人爱妻,本该遭天谴、下地狱!”
楚常欢倒抽一口气,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你当初那般对我,与他有什么区别?”
“我是爱你的,和他当然不一样!”顾明鹤颈侧青筋虬突,连同手背的骨线也逐一显现。
他骤然坐直了身子,抱紧楚常欢道,“欢欢,我顾明鹤并非忍辱负重之人,从前既然抢了,现在也要争一争的。”
楚常欢被颠得死去活来,好半晌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顾明鹤,你简直不可理喻!”
顾明鹤后背滚热,想来是愈合的箭伤又撕裂了,正流着血。
但他毫不在意,托着楚常欢的腰,沉声道:“你我相识十余载,莫非今日才知我是个什么人?”
楚常欢冷笑道:“我若早知道,断不会与你走得这般近。”
“晚了。”顾明鹤呼出一口气,道,“欢欢,喂给我,我要吃。”
屋内的灯焰早已熄灭,伸手不见五指,楚常欢看不清他的脸,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漠然没有理会。
顾明鹤也不着急,刻意浅摩,继而停将下来。
两年的心头血喂养,令楚常欢格外依赖这个男人,由内而外、由心至身,无一不是。
经由他一番顽弄,眼见就要得趣,孰料那股子畅快竟戛然而止,楚常欢自然不乐意,甚至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期盼。
执拗了片刻,终究没能敌过同心草激发的本能,他捧着那双曾养育过晚晚的肉,将其喂止顾明鹤嘴里。
虽不似从前那般圆满,可顾明鹤依旧爱不释手,吃得津津有味。
良久,楚常欢从这场极致的幸艾里回了神,双臂揽住怀里的人,久久未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