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念庭,怀景,哥哥叫念庭,妹妹叫怀景,阿汀姑娘觉得如何?”天衣笑着,眼睛看向阿汀。
阿汀脸上的笑容僵住,半晌没有说话。
卫思辰和天衣也不着急,笑眯眯地各自逗弄着面前的婴儿。
“既然夫人决定好名字了,不如写给我,我拿去给主子过目,如何?”阿汀低声道,声音有些颤,脸上多了一抹恍若要去英勇就义的决然。
卫思辰强压下心中的不忍,起身,伏案,大笔几挥,转身,将写好名字的纸,递交到阿汀手中。
阿汀站起来,面上优雅的笑容尤未散去,她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她的手,死死地抓着那张纸,身子往拿着纸的右边微微倾倒,似乎那纸,重逾千斤!
“你说,他会允,还是不允?”
卫思辰笑得有些苦涩,“他会允,我的孩子,他允也得允,不允也得允,我不过是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份上,告知一声罢了。”
天衣抱紧了怀中的小念庭,柔声道,“可怜的小念庭,为何会摊上这样一个父亲!”
“杯雪那边怎么样?”
“该安排的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名字定下来,也该给孩子办满月酒了!”
“那……就那天?”
卫思辰重重地点头,笑得眼睛都溢出了泪,“就那天,多好的日子啊!”
天衣将孩子重新放回摇篮里,笑得妩媚妖娆。
阿汀重新回到蓬莱苑的时候,天衣已经走了。她站在门口,很是缓了一会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些怕天衣,怕她刀子般的目光,也怕她不羁的性子,更怕她疏离地说笑时周身那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刚刚去莫淮笑那,本以为又要迎来一场暴风雨,哪知莫淮笑温和地看过那张纸,提笔,郑重地将名字写到一张黄绸上,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阿汀生怕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见莫淮笑没有其他吩咐,拔腿便走。刚到门口,却被莫淮笑唤住,阿汀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强作镇定地转身,却不敢如同往常一般,大胆地直视莫淮笑的眼睛。
“该准备满月酒了,你给她说一下,三天后,准备回京吧!”
辰夫人于初秋微凉时回京,安王府王妃带着一众姬妾,到京城外相迎。
当时有不少百姓夹道围观,有羡慕这位辰夫人身份尊贵的,有夸安王妃贤惠的,还有赞莫淮笑好福气的!
纤云满脸高贵雍容的笑容,被一众美人簇拥着,款款生姿,朝着卫思辰的马车走过去。
卫思辰回京本是件极秘密的事情,奈何她生下龙凤胎的消息传遍了京城,让纤云寝食难安,不惜重金买通了云翳山庄的下人,让他们帮忙留意卫思辰的行踪,这才及时地在京郊处将卫思辰截住,为她自己博得贤惠的美名!
哪知行到马车处,纤云和一众美人先是一愣!
谁能想到,赶车的,居然是一位少女,二八芳华,剪水双瞳,明媚丽容,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走过来的莺莺燕燕。
“汀总管!”
纤云银牙暗咬,面上却不敢丝毫懈怠,笑容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安王府前些日子总管莫名被换,那位一朝得宠的丫头也在汀总管进京后莫名消失,她如何敢去得罪伴了莫淮笑多年的阿汀。
“原来是王妃啊!”阿汀依着马车,美目生辉,瞥过纤云身后霎时规规矩矩的一群女人,“这么多人,可是出来游玩的?”
在阿汀的注视下,纤云竟说不出她其实是带着人来迎接卫思辰的。
阿汀只当她默认,依旧笑容明媚,“还请王妃恕罪,我们急着回京,就不陪着王妃玩耍了!”
纤云讪讪地带着人让开眼前的道路,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揉碎。
马车极快地从她面前驶过,消失在官道上。
纤云委屈地落下泪来,身后的那些莺莺燕燕,却好似没看见似的,低声说着话,往她们华丽的马车走去。
“去找个地方,游玩一天吧!”
那些莺莺燕燕闻言一愣,却并没有提出异议,纤云松了口气。
她虽然被封为太子妃,可王府上下,不知是莫淮笑吩咐的,还是阿汀吩咐的,竟依旧一致称呼她为王妃,这还罢了,反正王府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比她身份更高的人,可她这个太子妃,竟是个完完全全的摆设,该太子妃出席的场合,莫淮笑一次也没记起她,该太子妃管的事情,也没见总管来请示过她,除了头衔,她和王府里其他女人,并无两样!
府中姬妾从来未将她放在眼里过,今日要不是她们想见见卫思辰,势必不会听她之言,迎到京外。可如今,阿汀既然发话了,她就只能咬着牙,和这些女人在外面游玩一整天。
卫思辰并不知道纤云还在京郊闹了这么一出,两个孩子夜里哭闹不休,她一早昏昏沉沉被扶上马车,歪坐在软垫里,就沉沉睡着了。
一觉醒来,马车已经驶到了昔日的安王府,今日的太子府。
下了车,阿汀跟在卫思辰身后,奶娘抱着两个孩子,王府总管在门口三跪九叩,竟是带着一众下人,行了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