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得像用刀削出来的。
薄唇紧抿着,没什么血色。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寒潭,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能轻易剥开我拙劣的伪装,直刺我灵魂深处那个写着我要钱的小算盘。
这…
…
这他喵的是个年轻男人啊!
还是个帅得人神共愤、气场强得能冻死人的年轻男人!
说好的白发苍苍、慈眉善目(或者色迷心窍)的富老头呢!
我脑子嗡的一声,CPU彻底烧了。
剧本崩了!
全盘崩了!
碰瓷碰错人了!
这比出门踩狗屎还倒霉一万倍!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咸鱼翻身变死鱼!
我甚至能想象到下一秒他冰冷地掏出手机报警,或者让保镖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去的画面。
不行,得跑!
现在就跑!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对遗产的渴望。
我手忙脚乱地想从滚烫的地上爬起来,动作慌乱得像个第一次偷东西就被抓包的笨贼。
身下的蛇皮袋发出哗啦的摩擦声,那半块煎饼果子被我慌乱的手肘一压,可怜的薄脆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碎成了渣渣,凄凉地粘在我胳膊上。
想跑头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像猫在逗弄爪子下的老鼠。
我浑身一僵,动作定格在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上。
跑不跑这是个问题。
跑的话,显得更心虚;不跑等着被扭送派出所吗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冷汗快要浸透我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时,他那双锃亮的皮鞋又往前挪了一步。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冽雪松气息,混着一点昂贵的皮革味道,压迫感十足。
他微微倾身,目光精准地落在我因为慌乱而无意间从口袋里带出来、此刻正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上。
那枚十块钱包邮的玻璃钻戒,在阳光下尽职尽责地闪烁着廉价的光芒。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喉咙里逸出,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用这种…
…
假戒指求婚
空气凝固了。
求婚 求…
…
婚 这两个字像两颗无形的子弹,精准地命中我的天灵盖,打得我眼冒金星,思维彻底短路。
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里那枚在阳光下努力发光发热的假钻戒,再看看他脸上那混合了鄙夷和荒谬的表情…
…
一个离奇到足以载入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的念头,在我被恐慌烧糊的脑子里艰难地成型。
他…
…
他该不会以为…
…
我是拿着假戒指来向他求婚的吧!
!
救命!
这误会比太平洋还宽!
这男人脑子里的水,怕是能浇灌整个撒哈拉沙漠!
不!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