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乾一把推开还在愣神的钟铠钧,死死盯着那个又黑又脏的驼背老人。
他下意识伸手死死握住腰间青虹的剑柄,浑身微微颤抖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危机感将他完全包裹。
常年在沙场厮杀的直觉告诉他自己,面前的这个驼背老人极其危险,而且自己还十分熟悉。
他……曾经差点杀了自己!
钟铠钧也盯着那个老人,嘴巴微张,自言自语:“佘……佘叔?不对!佘叔怎么会从金安赶到玄皇?”
张子乾没工夫去管身旁钟铠钧的反应,也没有去细想,他少有地有些失态,一瞬间便对这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下了杀心,身上升起杀意。
按理说高高在上的帝皇,不应对一个老乞丐下了杀心,就像人不会对脚下的蚂蚁产生杀心,除非这只蚂蚁咬了自己。
张子乾拇指顶住剑鞘,选择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钟铠钧还没去想明白,便扭头猛然看向圣上,自小就对杀气无比敏感的他,察觉到了圣上身上毫不隐藏的杀意。
就在此时,刹那之间,张子乾便是拔剑出鞘,青虹的断刃闪过寒光。
还不等钟铠钧反应过来,一道青色剑光便带杀意而至,斩裂地上的青砖,斩向驼背老人的身躯。
没有丝毫留手,一出手便是杀招,本心或是本能告诉张子乾,眼前的这个老人必须再此斩杀!
或为但求心安也好,或为铲除后患也罢,但他今天必须死。
“圣上,住……”钟铠钧刚想出声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击剑光斩去。
此刻他终于确认了,眼前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钟家的老管家——老佘。
剑光忽至,老人低沉的头猛然抬起,黯淡的眼中闪过精光,几乎在瞬间身躯就随本能向右倾去。剑光擦肩而过,只斩去几缕杂乱的白发。
剑光斩在朱门上,将那上好木材打造而出的朱门斩了个粉碎。
老人再次闭眼,头颅又低垂了下去,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运气好还是有实力?
张子乾知道刚刚的那一剑,如果是普通人根本闪不过去,除非真是运气好到逆天,在剑光触及的刹那歪头闪过。
这乞丐绝对不一般!
张子乾剑眉紧锁,脸色铁青,杀心更盛,一个飞身向前,又是一剑横斩而去。
眼看这一剑老佘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钟铠钧没有丝毫犹豫,动作更快一步,闪身到老佘身前,马步下扎,右臂立起挡在身前,提起一口真气。
张子乾没想到钟铠钧会这个素不相识的老人挡剑,青虹斩下的一瞬,他便想收力停剑,可已是来不及了,剑还是顺着惯性落下。
明光金丝铠上,阵法自行驱动,有穷奇暗纹闪现,闪烁起金色的光芒。
右臂臂甲爆出夺目的金光,只听“当”的一声闷响。金丝铠全身如金钟长鸣,震荡不停,抵消着游走全身的剑气。
钟铠钧闷哼一声,右臂顿时血流如注,皮开肉绽,露露出森森白骨,骨上竟还隐约有一道剑痕。
金丝铠的右臂甲也被青虹斩出一道裂痕,剑痕约有三四寸,金丝涌动,修复着铠甲上的裂口。
张子乾连退三步有余,巨大的力道使整条胳膊扭曲变形,虎口撕扯开裂,鲜血顺着青虹断首的剑尖滴落在地。
“圣上!”钟铠钧惊呼一声,顾不上自己右臂的剧痛,立马上前扶住张子乾,查看伤势。
张子乾低头看了看扭曲变形的胳膊,一把推开钟铠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