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不是什么?
一道男声响起,还带着笑,宋清雁端着果盘往花园走,骤然听到这声音,吓得果盘差点翻倒。
她僵硬的转身,只见沈淮川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五六步的地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还有什么事是比自己偷偷吐槽老板被老板抓正着更绝望的事?
奴婢是说,王爷风流倜傥,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找补的话,声音干巴巴的。
沈淮川挑了挑眉,几步走过来,玄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
他并未看她,只从瓷盘里信手捻了块水灵灵的蜜瓜,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是吗?
他咀嚼着瓜肉,声音有些含糊,却带着清晰的玩味,那雁儿姑娘可知,‘非池中之物’的下一句是什么?
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若被有心人听去,扣个心怀不轨、意图谋反的帽子都绰绰有余。
这沈淮川,分明是卯着劲给她挖坑呢!
宋清雁心头警铃大作,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缩进脖子里,瓮声瓮气地装傻:奴婢读书少,实在不知下一句是什么。
沈淮川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低低笑了一声,随手将只咬了一口的蜜瓜扔进旁边的池水里。
噗通一声轻响,把锦鲤吓得四处逃窜。
他拍了拍手,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说话这般不过脑子,本王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在皇兄那御书房里活过三天的?
嗯?
据本王所知,你前头那个,似乎半天都没撑到啊。
因为什么?
因为除了你沈淮川,压根没别人会这么无聊地盯着我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宫女不放,皇帝那货只要不去刷存在感还是很安全的。
但这话她只敢在肚子里咆哮,表面上回复得牛头不对马嘴:王爷和善,陛下也和善。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想咬舌头。
和善?
这词跟那两位简直八字子打不着,核善!
沈淮川也没追究,只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行了,这水果你自己端回院子吃吧。
宋清雁如蒙大赦,刚要端着盘子溜之大吉,忽然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脚步顿时钉在原地。
她犹豫再三,还是转过身,小声问道:王爷,奴婢尚未被安排住处。
沈淮川已走出两步,闻言脚步一顿,侧过半张脸,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哦。
对哦,本王忘了。
这府里空院子多的是,你自己挑一处顺眼的住下便是。
离本王的主院近些还是远些,随你高兴。
你那个寒酸包袱,方才本王瞧着碍眼,让阿亦替你扔了。
自己去账房支点银子,裁几身新衣裳。
他略一沉吟,像是思考给她多少月钱才合适,嗯…
…
每月就先支一百两吧。
一百两?
!
宋清雁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在宫里当一等宫女,月钱也不过十两!
这淮王脑子虽然有病,但是实在大方!
巨大的金钱诱惑像一只小钩子,轻轻挠了一下她坚定想要咸鱼躺平、随时准备跑路的心。
她可耻地、清晰地咽了一下口水。
叛、叛变好像也不是不行…
…
至少经费很足啊!
她这点细微的心理活动和吞咽声,似乎半点没逃过沈淮川。
他完全转过身来,脸上那点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回来了。
就在宋清雁被金钱冲昏的头脑开始计算自己干几个月可以跑路当小富婆的时候,沈淮川的下一句话,如同三九寒冬的一盆冰水,兜头盖脸地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