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宁府的偏厅里，药气日日萦绕不散。

江晚晚捏着鼻子，又灌下一碗熬得浓稠的雪莲燕窝汤，瓷碗放下时，嘴角还沾着一圈药渍。

林婉如忙用帕子替她擦干净，指尖触到女儿的脸颊。

果然是肉眼可见的红润！

可，也仅仅如此。

当她再往下摸到江晚晚的手心，却依旧是微凉的触感，没有半分孩童该有的暖热。

“晚晚，再吃块红枣糕？”

林婉如把点心递到她面前，却见女儿只是摇摇头，小胳膊搭在桌边，连平日里最爱拨的蜜蜡拨浪鼓都没力气碰，小脸皱成了苦包子。

江晚晚戳了戳拨浪鼓，鼓槌晃了两下就停了。

“娘亲，不好玩。

晚晚好难受，好像身上揣了块石头，连跑两步都累。”

林婉如的心猛地一沉。

这些日子，不光光是靖王府送过来的人参、雪莲、灵芝......

还有林府父亲和大哥送过来的名贵药材，她也几乎都给晚晚用上了，可女儿的精神头却始终提不起来。

她蹲下身，平视着晚晚的眼睛，声音放得极柔：

“晚晚告诉娘亲，哪里不舒服？”

江晚晚垂着小脑袋，玩着自己的小手：

“不是不舒服，是.......是灵气没了。”

她抬眼看向娘亲，小脸上满是认真，“那天把苏姨姨的魂魄按回去，我好像把身上的‘气’送了一些出去。然后后来就突然全不见了。娘亲给晚晚喝的这些药药里虽然也有灵气，可太少啦，根本不够。”

林婉如猛地一拍脑袋，她都忘了这一茬。。

原来不是药材不够好，是女儿本就不是普通人，她受了逆天改命的反噬，只是补身体根本不行，还得补灵气，可寻常滋补根本填不上灵气的亏空。

她攥紧女儿的手，急声追问：“那怎么办？咱们怎么才能把灵气补回来？”

江晚晚掰着手指头想了想，眼睛亮了亮：

“去深山老林呀！找没人的地方待上几个月，吸天地间的灵气，比吃药管用多了！”

“不行！”

林婉如一听这想法，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想都没想就打断她。

“深山里有豺狼虎豹，还有毒虫瘴气，你才这么小，身子也才刚刚恢复一点，娘亲怎么放心让你去？换一个法子！”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恐怖，又怎么会带孩子去冒险！

江晚晚见娘亲急了，连忙收起话头，又歪着脑袋琢磨：“

那.......那还有一个办法，用玉石。”

她指着自己腰间挂的平安扣，“玉里能藏灵气，要是有好玉，灵气能慢慢渗到我身上。可是要好多好多，普通的玉不行。”

这话一出，林婉如哪里还等得及，当即让人去传管家。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府里珍藏的玉石就全被搬到了江晚晚的卧房里。

其中有林婉如的陪嫁羊脂玉瓶、镇宁王留下的和田玉扳指、江逸霆他们小时候戴了多年的翡翠长命锁，等等等等，堆了满满一桌子，光润的玉光晃得人眼晕。

可江晚晚伸出小手，挨个摸过那些玉石，却还是蔫蔫地摇了摇头：“娘亲，这些玉里没有灵气，像晒过太阳的石头，看着暖，摸久了还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