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雪青背过身,等着箱子后的人下楼,可那人的手机却飞过来得更快,几乎是用扔的——为被时雪青看见,直直地扔了过来。
!
这是在干什么。时雪青手忙脚乱地接过手机,备忘录上却是乱七八糟的几段话:“为什么没想过?”
“你现在很讨厌他吗?”
“还是说,你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你和他分手时,他说的话,让你生气了?”
“我不是……我们之前的那种关系,几乎连分手都不能被称之为分手……又怎么能,再回到以前的那种关系里呢。他那么骄傲固执,其实我也很骄傲吧,做出了决定,就没想过再回头。”
时雪青说着说着,又笑了:“再说了,难道要我回去求他,要和他在一起吗?分开前,我们已经在那样相处了。这样回去,还不得被踩到泥里?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可是拿过很多奖的。”
“他以前就那样,现在他恨我了,肯定比以前对我更差。我一个人过得很舒服,干嘛回去自讨没趣?……又不是谁离开谁,就过不下去。”
“而且,我也不需要别人给我钱了。这样想起来,他以前对我,也没有多好。他还觉得我没有他,就什么都办不成呢。”
心里胀胀的。时雪青想,邢钧那么骄傲固执,自己没可能改变邢钧。而且,他时雪青也没做错过什么。
他喜欢邢钧,他承认了。关系持续时,他很敬业,也是对的。在决定分开后,他无功不受禄,没有因为邢钧那些混乱的感情,而找对方索取更多钱财,这点,他更是做得很好。
心情稍微开阔了点。他把手机放回原位,喃喃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脾气是不是还是那么臭。”
手机又被推了出来:“他现在肯定会有改变的。还有,其他的两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时雪青看着手机皱眉,骤然间,他有种隐私被冒犯的感觉。说起来,这一整晚,光是他在和箱子后的人说话了,箱子后的人是什么人、来干什么,他都还不知道呢。
忽然间,一个侧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时雪青周身一颤,随即喊道:“等下,你是谁啊?”
这句话不是法语或英语,而是中文。
半晌,箱子那边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时雪青急急跑去,余光看见一个黑影从另一侧出来,向着楼梯间狂奔。
“别跑……别给我跑!”时雪青大怒,“我看见你了!”
他追下安全楼梯,却只看见顶楼酒吧里人头攒动。时雪青扒拉了两圈没找到人。那一刻,他居然有点恍惚。
难道真的是幻觉?哪能那么巧,在异国他乡旅游,就能遇见与自己分手多年的“金主”呢?
或许躲在箱子后的,真的只是个同在异乡的失意之人。再说谁被人追着,会不跑啊。
时雪青心事重重,在吧台旁边坐了一会儿。他生得漂亮,没多久,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搭讪。时雪青谢绝了这些请酒的好意,他盯着酒杯,忽地想,他当初和邢钧的第一次,也是喝酒误事。
这时候就更不该喝酒了。但坐着位置,也不好意思。时雪青本想点杯柠檬水之类的,酒保却拿着杯子过来了。
“你好?”酒保上下打量他,看得时雪青莫名其妙的,“刚刚你朋友向我打听你去哪儿了。”
陈玥还是傅瑞延?大晚上的,又来找他?时雪青正在疑惑,就就听见酒保说:“现在经济不景气,失业很常见。坚强一点。”
“……”
时雪青欲言又止,好一会儿,他说:“我那个朋友……长什么样?”
酒保:“高大,挺帅的,就是穿得不怎么样,酒店浴袍外面裹着一件黑色羽绒服。”
“……”
“要来点酒吗?我请你。我叫Pierre。”
“金汤力,谢谢。”时雪青干巴巴地说。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Pierre,我能再要一杯吗?”
“好的,一杯什么?”
“……”时雪青看一眼涌动的人群,“蓝色夏威夷。”
两杯酒下肚,时雪青又要了几杯。喝着喝着,时雪青又爬到天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