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路向桑的尊严仿佛践踏了。
白神仙笑眯眯的看着我:“你们要找的人,我给你们带来了。”
他说完,我就看到陈苍海搀扶着一个女孩从他留出的帐篷空隙里进来,那女孩的头发非常长梳成了两个大麻花辫,眼睛很亮,她穿着当地的服饰,只是有严重的跛脚,需要人搀扶着才能站的稳。
我看见这女孩时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我望着她没有说话,而她的目光在扫视过所有人后最后停在我的身上,她也在打量我。
路灵见状便挥手让那些阻拦的路家人退下,她走出去的时候同时拎了一把折叠椅,将那把折叠椅抻开来,扶着女孩让她坐下,随后她抬头去问白神仙:“什么意思,能说明白点吗?”
“他们这里的请神舞,现在只有阿依会跳,”白神仙插着兜站在一旁笑了笑,“她是我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古钓村村民了,她听说你们要进尸洞才拜托我带她来帮忙的。”
叫做阿依的苗族女孩规矩地坐在折叠椅上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她听了白神仙的话,继而去看路灵,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我们只有向莲母献舞,才能进行祭祀,这种祭舞,只有村子里的莲巫才会,我当过半年的莲巫,我可以教你们跳。”
我沉默了很久,根据我之前在幻境中的所见所闻,如今差不多已经推测出了一切,于是在她说完,我便接着说道:
“古钓村下方的墓葬顶部可能铺设了机关层,机关层的存在致使土层比普通地面厚一些,古钓村的莲母祭舞中存在很多踏步的动作,以不同轻重的舞步才能启动下方的机关,堵在洞口的石板有可能就是这样开启的。”
“这也太巧了些。”路灵看着坐在折叠椅上单纯的阿依,又转头看了看一副无所谓表情的白神仙,路家明显十分不信任这个突然冒出来要求帮忙的古钓村后人。
阿依看出了他们的不信任,身旁的白神仙又不说话,她开始着急起来,连连晃着手说:“我…我没有想骗你们,请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们。”
“但……”
“灵姑,帮她安置住处吧。”我认真地看向路灵,接着把撑在桌子上的胳膊收了回去,站直了身体。
路灵回看我的眼神还是有些疑惑,但她还是先给阿依安排了一只小帐篷暂且安置了下来,等她处理完阿依的事情再度掀开帘子回来时,我们刚在帐篷里喝到第三杯茶。
“你为什么一上来要让我安置她?”路灵自顾自地翻开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我脑子空了一下,说道:“她是当年被路阿爻代替下来的那个女孩。”
路灵的表情露出一丝惊讶,她立刻望向坐在我对面的白神仙,白神仙笑吟吟地抱着双臂,并没有反驳什么,于是路灵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让人震惊的最新消息。
这时,路楼渊在一旁说:“那女孩的脚应该是旧伤,刚才我大致看了一下,猜测她大概是早年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过,但当时没有把伤口处理好才落下的病根,如果同你说的那样,要用不同轻重的踏步来开启机关,那她应该是跳不了的。”
路向桑用双手放在头下枕着,他左右看了看,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所以,该由谁来学跳这个舞呢?”
抽签
一时间,帐篷里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显然没有人愿意学这个。
我拢了拢自己的外套,低着眼去看桌子上的图纸,算起来我都要进那狗屁尸洞了,跳舞这种事不可能再算到我头上,况且在座的路家人,随便拉出来一个身体协调能力也比我强,路灵肯定也不会安排我去做这件事。
这种沉默保持了十分钟之久,眼看连路灵都不讲话,只能由路楼渊打破寂静,他神色淡漠,说道:“既然没有人自告奋勇,那就抽签吧,谁抽到短的,谁来学。”
“这确实是目前最公平的方式,你们觉得呢?”路灵抬头看了一圈。
路向桑摊开两手:“我无所谓,抽就抽呗!”
想来这确实是最快捷的方式,我、陈苍海和白神仙都没有任何异议,路灵便差遣一名路家的蒙面人去准备签子了,他们路家这种东西最多,所以很快,蒙面人就拿过来一个竹筒,筒里放着几根签,从外面看上去还挺专业的。
几个人纷纷站起来凑在一起,我也拽了拽衣服下摆走过去。
路向桑一马当先:“我先来!”
他率先从筒里捏出一根签,是长的。
“不好意思喽各位。”他冲我挑了挑眉,随后给白神仙让开开位置。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其实我还挺想看路向桑出糗的,这货太张扬了,整天感觉自己牛逼哄哄的,嘴比路千山还贱,他只要看见我就必须要冷嘲热讽我一下,跟旱厕里的绿头苍蝇似的,讨厌的很。
在我出神的时刻,白神仙已经抱着手臂,漫不经心地抽了一签,仍旧是长的,他扬了扬签子,自觉退到一旁去。
排在后面的是路楼渊,我聚精会神地凑过去看,看他抽出一根依旧很长的签子时,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路家搞错了,这筒里压根没有短签。
我还没腹诽完,就轮到我抽了。
我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这筒里有足足有七根签子,虽然已经出了三根长签,但我能抽中那根短签的可能性依旧十分微小,我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倒霉。
于是我走上前,想都没想就抽出一根签子来,结果那他娘的居然是根短的!!足足比人家手里的短了一半!!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恍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