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称她为“明镜女官”。
厉书逸自然也听说了。
但他更清楚的是,那次事件之后,南溪整整昏迷了七日。
御医轮番诊治,只说元气大伤,经脉受损,需静养百日方能恢复。
她醒来时脸色苍白,连端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而自打他奉命到她身边当差以来,已逾三月。
若是还能用,早该看穿他心底那些隐秘的念头了。
可她没有。
所以,厉书逸心里早已有了推测。
她如今显露的能力,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就像今晚,她突然能察觉他在想什么。
那句“你不必躲”的低语,让他如遭雷击。
他敢断定,这又是她临时获得的新本事。
毕竟……
他平日虽竭力克制。
可人非草木,尤其面对南溪这样的人。
所以他推断,殿下每隔一段时间,会因某种未知缘故觉醒一种特殊能力。
但持续的时间极短。
少则几个时辰,多则一日便会消退。
为什么会这样?
厉书逸曾在一个雪夜独坐灯下,细细思索过这个问题。
最后得出的结论让他心头一震。
或许,她本不该是凡人。
传说她出生时天现异象,红莲生于寒井,百鸟朝贺。
民间传言她是仙神转世,降生于尘世只为渡劫救苍生。
如今投胎为人,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承载昔日神通。
能力越强,代价越大。
他本不是个多心思的人。
可偏偏对她,总有些念头不受控制。
正因如此,他更不愿在她能力尚存的时候靠近。
可他又舍不得不来。
面对南溪的目光,他依旧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不想说实话。
因为他知道,此刻不是坦白的时机。
他不知道她的能力是不是还没消失。
万一撒谎被发现,后果太严重。
这种事一旦败露,轻则被逐出宫外,重则株连亲族。
他不能冒这个险,也不敢拿性命去赌她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