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拖着观云知一路畅通无阻直至修炼的竹屋中,只偶有几个小魔修探出看热闹的脑袋。灵力索一松,观云知后跄一步。他再看到段月洲的脸,虹膜如墨眼白清澈,那发邪的红早消退了。“段月洲!你到底想干什么?”被粗暴地拽了一路,途中风呼在脸上没个遮挡,像不停给他耳刮子,炸在耳边又吵得很,他脾气也上来了。被连名带姓喊了,段月洲强作淡定,理直气壮回瞪他。观云知背着手在屋内踱了一圈,情绪平复了一点。他冲段月洲笑了笑,“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呢?我们把话好好聊一聊,可否?”他一笑,段月洲心里窜起愤怒的小火苗。装货,谁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假情假意。他偏不作声,把观云知晾在一旁。空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屋外潺潺溪流声。所幸没有第三个人,否则这气氛真尴尬得让人把自己就地埋了。观云知看他这目光刻意发直,努力不给人一点余光的样子,跟从前生起气来简直一模一样。……该闹脾气的人到底是谁呢。罢了。他主动上前,握住段月洲臂膀。段月洲面不改色,把他手扒掉挣脱开,背过身去。观云知又笑了,这回是气笑的。看看这正气凛然的样子,好似半日前强搂着自己亲那人不是他。段月洲心知这事自己做得不对,但认错道歉能顶什么用?此刻,他杵在这也不太自在,又不愿留观云知一人在这藏于魔宫中的一方小天地。若要放走观云知,那更是万万不能的!他思来想去,干脆往卧房内蒲团上一坐双目一闭,眼不见为净了。段月洲铁了心逃避,观云知也别无他法。他故意在这竹屋内东摸西碰,弄出点动静。他倒是早发现桌下的机关了,但魔宫内那些弯弯绕绕,又隔几步便有人值守,光凭他暂时还逃不出去。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若是此处能传信到天刑司就好了……不过,这么久了,应已有人发现他失踪了。段月洲捆住他时,他特地挣扎间蹭落了桌面上的几张纸……他倒也放的开,毫无在别人地盘上的拘束。直接躺上了蒲团对面的床榻,支起腿晃荡,看段月洲修炼这“魔功”。段月洲察觉到他的动向,眼皮跳动漏出些眼白,按捺住性子,装模作样地运转起了功法。观云知先是啧啧称奇后是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这家伙不会为了演戏真在他面前“闭”上几年关吧。他翻了个身,琢磨怎么才能让段月洲主动带他出去。“嘭!”床板震了一下。观云知方要回头,一只热手就握上他腰侧,还可恶地揉捏了几下,弄得他有些痒。“又搞什么?”他躲闪间都贴到了墙上去,才终于能勉强坐起来。段月洲又捉住他,直接坐在了他腰上。压住他上身,手下不停,胡乱撕扯着他衣物。“喂!”观云知被吓得不敢乱动。他从小长得精致,追求者不在少数。从前也不是没遇过孟浪之人,对他言语轻佻的也有,可自他入了天刑司,成了观医监后,还如此胆大的真就独此一人了。这感觉实在不妙。哪怕这人他曾喜欢了多年,当下被这样骑着也是半分旖旎气氛没有。那邪红再次爬上段月洲左眼,整个人妖异癫狂得可怕,观云知心底发寒。全然不顾观云知的反抗,就这么几息间,段月洲的手已钻入他衣襟内。滚烫的掌心和他上身严丝合缝地嵌在一块,观云知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快爆炸了。“…我喜欢你。”这可恶的作乱的人脸贴在他赤着的胸口,喃喃道。“我爱你…云知…”一团火从胸腔处喷发,直冲上了天灵盖。太荒谬了。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这叫哪门子喜欢?他膝盖用力,发狠地蹬开段月洲。双手迅速拢好凌乱的衣物。“你懂什么?你这混蛋!”“你不要走!”段月洲迅速缠上来,整个人无赖似的挂在他腰上。“你懂什么是喜欢?我以前对你多好啊。嗯?”他整着自己的领口袖口。“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你就不知道吗?你能不知道吗?你怎么可能这么蠢呢?”“你对我那根本不是喜欢。段月洲,你只是空虚了。”段月洲两行清泪落下,沾湿在观云知外袍上。这几滴水又太少了,观云知毫无知觉。他继续说:“这么多年,你过得太不如意了。”他并非是口无遮拦,而是故意要把这些话说给段月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