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扒下了最后一口饭,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我会好好学的。”
刘光齐“嗯”了一声,没再多说,继续吃饭。
傍晚,四合院里。
在三大妈不遗余力的宣传下,院里人都知道了棒梗接班进厂的事了!
三大妈手里攥着一把瓜子,倚在自家门框上,眼睛时不时瞟向中院贾家的方向。
二大妈也拿着个小马扎坐在了旁边,跟前院的人凑成了一堆。
“听说了吗?贾家那棒梗,今儿个跟着他妈去轧钢厂了!”三大妈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清楚。
“能没听说嘛!三大妈您这一下午,见着个人就说,咱院里还有谁不知道?”一个年轻的媳妇笑着搭腔。
二大妈撇了撇嘴:“哼,当初可是牛气得很呐!街道办的临时工,嫌脏嫌累,不愿意去干。轧钢厂后厨的工作还看不上眼,现在不也老老实实的进厂了吗?”
“就是这话!”三大妈立刻接上,仿佛找到了知音,“你们是没见着,前几个月他刚出来那会儿,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跟他妈说话都爱答不理的,总觉得咱们这院里庙小,装不下他这尊大佛。
结果怎么样?绕了一大圈,还不是得回轧钢厂摸机器?”她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这就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时,三大爷阎埠贵背着手从屋里踱步出来,听到议论,扶了扶眼镜,插话道:“要我说啊,贾家这日子,往后更难了。”
“秦淮茹把岗位让出来,她自己就得去干那些没保障的零工,收入不稳当。棒梗呢,进去是学徒工,那点工资,养活他自己都够呛,还得养他妈、他奶奶……啧啧,这担子可不轻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感慨:“贾家这挣钱的重担,算是彻底压在棒梗这小子身上了。以前还有秦淮茹在厂里顶着,现在……往后啊,贾家的日子,怕是要更难喽!”
周围几人听了,纷纷点头附和。
“三大爷说得在理,棒梗那小子,以前就是个混不吝,能扛得起家?”
“可不是嘛,秦淮茹也是没办法了,就这么个混蛋儿子,没轧钢厂这个工作栓着,不得闯出祸事来啊?要不她能舍得把铁饭碗让出去?”
“等着瞧吧,有他受的!厂里那活儿是那么好干的?”
一开始,众人聊天还注意着点影响,可聊着聊着声音就大了起来。
几天后~~
秦淮茹在街面上连着碰了几天的壁,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人家私人的小饭馆,要么是家里人在帮忙,不缺人;要么就想招年轻水灵的小姑娘,能说会道招揽客人。
街道上介绍的临时工,不是打扫卫生就是糊纸盒,工钱少得可怜,还时常接不上趟。
眼看着棒梗那点学徒工资根本撑不起这个家,贾家的日子肉眼可见地紧巴起来,秦淮茹嘴上不说,心里却像着了火。
这天晚上,饭桌上又是清汤寡水。
贾张氏扒拉着碗里的稀粥,看着孙子棒梗闷头不语的样子,又瞅了瞅儿媳眉宇间化不开的愁绪,忍不住放下了筷子。
“淮茹啊,”贾张氏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你瞧后院那两家,卖卤菜卖的红红火火的。要不……你也琢磨琢磨,干点小买卖?”
秦淮茹苦笑一声:“妈,您说得轻巧。做买卖不得要本钱?咱家现在能拿出几个钱啊?再说了,我能干什么呀?卖吃的?我这也不懂啊?”
提到吃的,贾张氏眼睛倒是亮了一下:“对啊!要不……你去问问傻柱?他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你干的、本钱小的营生?都是一个院住着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他总不能一点忙都不帮吧?”
秦淮茹闻言,脸上立刻显出难色和抗拒。
让她去求傻柱?自从上次因为棒梗工作的事,傻柱明确表示无能为力之后,两人见面就多了几分尴尬。
现在自己这落魄样子再去求他,脸上实在挂不住。
可现实逼人。看着空荡荡的米缸,想想下个月开始家里就得指着棒梗那点实习工资过日子,秦淮茹咬了咬牙。
脸面?在生存面前,那东西太奢侈了。
第二天傍晚,估摸着傻柱应该从食堂下班回来了,秦淮茹在自己屋里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傻柱家门口。
门虚掩着,傻柱两口子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