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恒先是一惊，再然后是担心，拍着她的背问她可曾吃坏了东西，她道没有，只好唤小环去喊大夫。大夫一身蓝布直裰，两撇山羊胡仙风道骨，皱着眉号了一刻钟的脉，直到眉目渐渐舒展，道：“恭喜国公，贺喜国公，夫人这是喜脉，只是月份尚小，不到两月，还需好好将养。”沈柔止听到大夫说她怀孕，手不知不觉轻按在小腹，心中有些不着实际的慌张感。李元恒则是喜不自胜，道：“多谢大夫，可需开些安胎药服用？”大夫道：“那倒不用，夫人身子康健，日常注意些饮食即可。”李元恒道：“杨恕，给大夫多封些诊金。”杨恕得了令，带着大夫走了。小环和荷花喜不自胜，急着给沈柔止煲汤，也离了暖阁，一时间，暖阁又剩下他二人。李元恒坐在床榻边上道：“你刚犯恶心推开我时我还惊了一下，以为你是厌烦了我，谁曾想竟是有了身孕。柔止，我们有孩子了。”他将她柔嫩的小手握入掌中摩挲。沈柔止脸上泛起红晕，手被她抓着心里那股慌乱倏忽不见，喜悦冲上眉梢，她道：“那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李元恒支起身轻轻靠在沈柔止肩头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幼时，大哥比我乖顺，我总是一人。人人都道我出身高贵，人又聪慧，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可我总觉得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即便父母双全，衣食无忧，我仍似那水中的萍，明明有归处，却只能随波逐流。我晚间入睡时从不敢侧躺，只因侧躺时后背无处所依。直到我遇到了你，你就像那水中的稻草，你那么纤细，却牢牢扎根水底，让浮萍似的我真正有了归处。夜晚入眠时，只要想到背后有你，便可放松心神，随意躺睡。如今你身怀有孕，我更觉心中踏实，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与你同游人世。”窗外的杏花发了新芽，悄悄自窗户缝隙中探进去欣赏这一室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