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本就是心腹大患的格林尔斯家族怕不是要踩到虫皇陛下脸上去。这叫虫皇怎么坐得住。平时里,格林尔斯家族把岱赭护得严严实实的,虫皇不好下手。但今天……是个虫都能看出来虫皇来势汹汹。几个小团体的领头虫互相挤眉弄眼,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最后的结论是,他们都不知道虫皇这是搞的哪一出,都不是他们撺掇的,他们也没察觉到一点儿苗头。班徳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心中祈祷青粲冕下可千万不要来宴会厅啊,万一误伤了可怎么办啊。班德心里叹着气,眼睛刚睁开,余光扫到眉飞色舞的班乐尔,他独自开朗,一点儿都不受影响的大声炫耀他的“丰功伟绩”——把岱赭家的机器虫帅短路了。班德还没休息两秒的眼神又甩得飞起——死崽子,整个宴会厅就你会说话是吧,还一口一个格林尔斯家族,可别说了。真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没看到你老子我对这个晋升成s级的虫皇陛下都要多几分假客套吗?脑袋上的两个眼睛是一点儿眼色都留不住啊。可是,班德的眼神使给了瞎子看,班乐尔不仅没停下,在雄虫们的捧场下,反而更没完没了的起劲了,那架势,恨不得站桌子上讲。班德心里一口气又没上来。幸好,在班德吹胡子瞪眼的时候,管家连拖带哄的把班乐尔忽悠出了宴会厅。班德没了后顾之忧,这才有心思跟虫皇探探虚实。青粲冕下引诱的岱赭班德从身后的机械虫托盘上端了杯红酒,带上营业性笑容,向着虫皇走去。还没走到虫皇跟前,宴会厅里的安静变成了死寂,班德下意识的往大门方向望去,手上猛地一抖,震荡出的红酒洒在纯白的地板上了,分外显眼,如血一般。不同于其虫的面色复杂,班徳那一瞬间则是纯粹的愤怒,气得手抖,原因很简单——岱赭他、他、他怎么敢的啊,勾引尊贵的青粲冕下跟他十指紧扣,大不敬!!虽然,班德也觉得这愤怒来得莫名其妙。他连青粲冕下给岱赭推秋千都见过,就算那时候震惊到下巴脱臼,愤怒到狂嗑速效救心丸,也不应该现在还有情绪遗存啊。但身后或惊诧或艳羡的躁动,让班德顾不得思虑那么多了。哪怕知道冕下和柳青粲情谊非同一般,但大庭广众之下,岱赭如此行事,若是让在场的其他雌虫学了去,那以后还如何了得。班徳只身挡在了岱赭前面,逼着步子潇洒的少年停了脚步。他阴沉着枯皱的脸,看着很唬虫,开口就是问罪,“岱赭,松开你肮脏的爪子!居然敢用你粗糙的爪子伤害雄子娇嫩的手部皮肤。根据《雌虫守则》第二十四条,我命令你立马松开!”至于什么鞭笞三十下的惩罚,冷静下来班德则是绝口不提。饶是如此宽容,班徳还是做好了岱赭死活不听的准备。毕竟,青粲冕下纵着,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先行质问,然后岱赭不听管教,青粲冕下拦下他的问责,这样才能不乱套。果然,柳青粲淡淡开口,“《雌虫守则》第二十四条写的是雌虫引诱雄虫在身体接触时碰触除了柔软部位的其他部位时,处鞭笞两百下,对吧?”班德干脆点头,等着柳青粲的下文,有些咂舌冕下一个雄虫将《雌虫守则》记得一清二楚。“按照守则的说法,岱赭就没错。”周围虫听得一头雾水,没错?为什么没错?岱赭少主这不是妥妥的触犯《雌虫手册》第二十四条了吗?柳青粲紧接着就给出了答案,“因为,不是岱赭引诱我牵手,而是我引诱的他牵手。”“所以,就不存在触犯守则这一说。”明明是清润悦耳的声调,听在众虫耳朵里,却如平地惊雷。什么叫……青粲冕下引诱的岱赭?他们的耳朵真的没出问题吗?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引诱”这个词从雄虫口中说出来,还是3s雄虫?“这么解释,班德会长满意吗?”柳青粲善解虫意的问道。这意思,是不满意也得满意了。当然,班德也不会不给面子的不满意。但样子还是要做的,班徳状似气急败坏的冷哼一声,正准备功成身退,却被岱赭拦下了。只见岱赭顺从的松开了柳青粲的手,而后友好的拿走了班徳手里撒了大半的红酒,放在机器虫的空托盘上,又取了一杯新的红酒,递进了班徳僵硬的手里。嗯,招待客虫很贴心。但被照顾妥帖的班徳却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岱赭手上的精神力手链,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