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里的气氛,因为那一小袋来历不明、属性诡异的金属粉末,变得既紧张又充满一种迫切的探究欲。星尘的描述太骇人听闻,死寂与生机两种完全相悖的特质怎么可能共存?这完全颠覆了常识。
“必须得整明白!”王大花一锤定音,脸上带着矿工特有的那种不信邪的倔劲,“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咱这矿坑虽然破,但家伙事凑一凑,总能试出点门道!”
她立刻指挥起来:“去!把上次从那个破落前哨站换回来的老古董能量频谱仪搬出来!虽然型号老了点,扫个大概应该还行!”
“还有那台备用的物质成分分析器!对,就是经常死机的那台!敲打敲打,说不定能干活!”
“再整点地火能量,用最稳的那条支流,引过来当激发源!咱就给它来个‘活体检测’!”
矿工们立刻行动起来,翻箱倒柜,叮铃哐啷地把各种积灰的老旧仪器拖了出来。这些设备大多是从各个垃圾场或者废弃据点淘换来的,磕磕碰碰,毛病不少,但在这草台班子的手里,往往能发挥出最后的光和热。
很快,一个由多种老旧仪器和能量导管勉强拼接成的“综合分析平台”就在“灶台”旁边搭建起来。平台中心是一个耐高温的结晶槽,一根细细的地火能量流被小心翼翼地引导注入,散发着稳定的橘红色光芒和热量。
星尘小心翼翼地将那点珍贵的粉末,倒了一小半进去。粉末落入地火能量流中,并没有立刻融化或反应,只是静静地悬浮着,仿佛不受影响。
“能量频谱仪启动!”一个矿工喊着,用力拍了一下那台老仪器的外壳——这是启动它的标准流程。
嗡鸣声中,频谱仪的屏幕亮起,光斑跳跃,艰难地试图锁定结晶槽内的能量信号。
“成分分析器预热!妈的,又卡住了…等着,我给它一脚!”另一个矿工对着那台经常闹脾气的分析器侧面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机器吭哧几声,居然真的开始运行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着那些闪烁不定的屏幕和读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频谱仪上的信号始终极其微弱,几乎贴在基线以下,显示出的特征是一种极端的惰性和沉寂,符合星尘感知到的“死寂”一面。
“看吧,我就说,没啥反应…”老抠有点失望,又有点心疼那点地火能量。
然而,他话音未落,那台被踹了一脚才工作的成分分析器,突然发出一阵断续的、尖锐的警报声!
“有反应了!”操作仪器的矿工大叫起来。
只见分析器的屏幕上,原本混乱的数据流突然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异常的信号片段。这些信号并非来自能量层面,而是更深层的物质结构信息!
几乎同时,星尘猛地捂住了额头,低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又来了?”王大花急忙扶住他。
“嗯…那注视感…又强烈了一瞬…”星尘喘着气,指向分析器,“好像…是因为它探测到了那东西内部的某种结构…”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回屏幕。分析器还在艰难地工作,断断续续地输出着一些模糊的结构模型和数据碎片。
“这…这是啥结构?”陈哈子瞪大眼睛看着屏幕上那不断闪烁、无法稳定成型的复杂立体构型,“歪歪扭扭的,像…像一堆打结的藤蔓?又有点像…某种从来没见过的晶体 lattice?”
星尘强忍着不适,仔细分辨着那些一闪而过的碎片信息,他的见识远超这些矿工:“不…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结构…倒像是…某种人造的?或者说…被某种极端力量强行改造过的物质基底?这两种矛盾属性的共存,似乎就是基于这种诡异的稳定结构…”
就在这时,那台老旧的频谱仪也突然发出了不同寻常的“滴滴”声。屏幕显示,在地火能量的持续温和刺激下,那极度沉寂的能量签名深处,似乎有一两个极其微弱的点,极其短暂地“亮”了一下,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纯粹而古老的波动,但瞬间又隐没回绝对的沉寂中。
就像在无边的黑暗深空中,一颗星星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看到了吗?刚才那一下!”阿土激动地指着频谱仪。
“看到了!虽然就一刹那!”王大花心脏怦怦跳,“那就是你说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