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歌牙一咬心一横,从戒堂婆子手中挣脱出来,扑到勿言面前跪下重重磕头。
“姑姑,姑姑饶命啊!”
她早已在脑中想好了说辞,哭着说道:“姑姑明察,我是被她们逼的……”
既已事败,那自然就得往后头想,尽可能的减轻罪责,少受折磨。
其他几人原本像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戒堂婆子押着出去,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了。
赵燕嘶声怒吼,“陆欢歌,你胡说八道什么?”
分明是她,是她说要带大家出去……
陆欢歌像是被吓到了,缩了缩脖子,又做出鼓起勇气坦白从宽的样子。
“本来就是你们逼我的。那夜……那夜我瞧见春华偷偷出门,一时好奇跟了上去,就偷听到你们几个想在大典上对姑姑不利。”
“我吓得转身想跑,没想到弄出动静被你们发现……明霞说,若敢声张,就把我扔到湖里去溺死!我、我贪生怕死,只能替你们保守秘密。”
春华不可置信的望着陆欢歌,又满脸惊恐的转向勿言,想辩解,嗓子眼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音,脚软得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陆欢歌飞快说完,又冲勿言磕了个头,再仰起遍布的泪痕的脸,“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为怕死就助纣为虐,求姑姑开恩,就饶恕了我这一回吧!”
说完,她伏地痛哭,忏悔得真心实意,更是把无辜受胁的戏码演得淋漓尽致。
暗处,苏未吟眉稍轻挑,早已见怪不怪。
一点新意都没有,来来回回就是这一招。
赵燕等人还想说话,被勿言冷眼一扫,又吓得咽回去,只能无声的将眼刀飞向翻脸无情的陆欢歌。
勿言心如明镜,眼底浮现出一抹戏谑,默然往殿外走去。
她得去看看下面‘围猎’的情况。
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勿言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等收拾了那群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岛放肆的男人,再回来看她们互相攀扯撕咬的戏码。
殿内,众人端盆提桶,很快就将火势给控制住了,明霞被泼了盆水,头发衣裳湿哒哒的裹在身上,在浓烟与火光中跌跌撞撞的旋转奔跑。
“烧啊,全烧了,全都烧个干净,哈哈!”
伴着尖笑的疯言疯语在忙碌的殿内回荡,一眨眼工夫,人就跑了出去。
负责灭火的女使叫了个婆子跟着她。
姑姑说了,由着她出去跑,让大伙儿多看看,也算是个前车之鉴。
只要在药效消散之前把人抓回去就成。
救火的人来来往往,苏未吟摘了蒙面巾,低着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到了殿外,趁无人注意,一边重新系上蒙面巾,一边飞奔追向前方的勿言一行。
待距离拉近,腕底一翻,一枚石子破空疾射,直取走在后面的女使膝窝。
女使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勿言骤然回头,对上立在三步外的清瘦身影。
零星雨丝飘落,露在蒙面巾外的一双眼睛冷冽如刃,深沉如渊。
勿言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