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朱弦解释道:“公子,江姑娘的衣服又旧又薄,经不起你辣手经不起拉扯。”江夷欢抱住膝盖,扬起半截皓腕,“赔我衣服,呜呜,哥哥,你在哪里?”她头发乱了,脸上沾着泪水,衣服乱成一团,可怜得很。卫昭有点尴尬:“你从吴州来,那里盛产丝绸锦缎,你为何还要穿粗衣?”“我在乡下养有十只芦花鸡,五只鸭子,两只大白鹅,养了大半年,被官差抓走,连个蛋都没给我留。我没力气种田,只能挖野菜吃,后山的野菜快被我挖光了。你说这是为何?是我天生爱吃野菜吗?”“你还要养鸡挖野菜?江千里俸禄不少,他没给你钱用?”“给了一点,可我还要接济瞎眼的老舅公,不够花。”“江千里这个废物,连妹妹都养不起。”“别这么说,我哥哥做官前,日子还过得去。他长得英武俊俏,有富贵妇人图他身子,他便半夜陪宿,换我日日好食。”朱弦大为震惊,江千里是出了名的寒门贵子,清高无暇,还干过这些事?卫昭不由想到江千里说爱慕他的话,更加反胃。正待说什么,外面有嬷嬷进来,远远行礼:“请大公子安,大公子好气色。”“何事?”卫昭神色无波。“明日老夫人办花朝宴,请了许多世交姑娘,也请大公子前去热闹。”“你转告祖母,让她少拉皮条,积点德吧。”嬷嬷老脸一臊,“大公子这话说的,老夫人是你长辈,她是关心你。”“我与祖母说过,婚事不劳她费心,她偏要撮合,这不是拉皮条,还是什么?难不成是人伢子?或是拐子?”嬷嬷气得直叹,大公子嘴毒起来,六亲不认。留意到地上的江夷欢,“这位姑娘是?”江夷欢扒着卫昭的小腿,“嬷嬷好,我叫江夷欢,是卫昭的,是卫昭的——”说不下去了。嬷嬷懂了,大公子收了个鲜嫩外室?还让人家趴着服侍他?花样真多。讪笑两声:“姑娘好颜色,真真叫人喜欢。”匆匆告退而走。卫昭挪挪腿:“你松手。”江夷欢松开手。转为抱着他劲瘦紧实的腰。平日京中姑娘们再狂热,也只敢眼神骚动,哪有直接上手的?卫昭怒了:“朱弦,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弄走!明天我就杀了她!”朱弦拉走江夷欢,将她塞进客房,门随之落锁。“江姑娘,你是重犯家属,是主人的囚徒,别再惹他!”江夷欢哦一声,缩在榻上自言自语:“哥哥你等我,只要卫昭不杀我,我就能捞你回京。”卫昭在书房忙碌,直到日落。晚间无论点多少盏灯,光亮总不如白日,卫大公子爱惜眼睛,不再看书。困意涌上来,刚想眯一会儿,忽听有人道:“来人啊!着火了!快救火!”仆从在大喊:“大公子,有歹人纵火,客房那边火势最大!”卫昭脸一沉,客房住着江夷欢。赶到时,屋子已被光火包围,仆从们只顾扑火。他喝道:“你们是傻的吗?为何不去救人?”仆从们面面相觑,“大公子,这,这——”里面有哭腔传来:“卫昭,卫昭,你快来救我!我不能出去!我没穿衣服!”卫昭快步迈进去,里面火势更大,眼看要烧到床上。姑娘用锦被遮住身体,呜呜道:“我的衣服放在置物架上,被烧毁了,姐姐们不在,外面全是男丁,我不敢出去。”她圆润晶莹的肩膀滑落,锦被遮不住风致。卫昭用锦被将她卷起来。朝外面喝道:“统统转身闭眼!违令者杀!”仆从哪敢不照做。客房全着了火,只有他的主院防守森严,没烧起来。将人抱到主院右厢房。江夷欢从锦被里钻出来,“卫昭,卫昭?”“你叫魂呢?消停会儿!”卫昭的心情并不美妙。火是江千里同伙放的,他们打着诛卫昭,清君侧的名义,多次行刺他。犯案者大半落网,还剩几个漏网之鱼,净做些黑夜放火的勾当。江夷欢怯声道:“我,我问你借件衣服穿,行不行?”卫昭抬眸,又僵硬避开。忘了她只着轻薄内衫,几乎遮不住身体。江夷欢捂脸,仿佛后知后觉,“按理说,我这副样子被你看到,是不是没法活了?”卫昭脱下外袍将她遮住,“这就没法活了?”他道:“在任何时候,你的性命都比声名重要,若有人笑你侮你,杀了便是。”江夷欢哭泣,“呜呜,我哪敢杀人?在乡下时,只有别人欺负我的份,养的家禽被抢走,种的豆苗也被拔光,我害怕,只能躲着不出去。现在连件衣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