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她忍不住亲切地喊了一声。财神没有看她,紧紧盯着那个可怖的黑袍人。古青言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觉得他整个人的状态有些不对,与自己素日里熟悉的那个财神不同,他似乎有些发抖。场间两个三界至强者的存在让人们呼吸有些困难。但这样令人窒息的氛围其实只持续了短短数息,星善看了看地上的金承日,又看了看财神和古青言,嗤笑一声:“财神殿,很好。都说商人逐利,他们信奉的神明倒是些重情义的。”他两步走到虎帝身边,随手抓起重伤的虎帝。整个四方城的魔气似乎都被他离开时的漩涡带走了,空气轻松不少。没有人敢追击,在场唯一可能有这个实力的财神沉默了走向躺在轻红怀里奄奄一息的人。“你为什要救我们?”轻红问,脸上的表情像个未开灵智的木偶娃娃。她本来也就是个木偶娃娃,辗转三界,漂泊百年,做过许多人的玩物。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救一个玩物呢?轻红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理解人类精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金承日嘴里涌出来很多血,流到鲜红的衣袍上却并不显眼,比他被关在笼子里时还要体面许多。“因为我爱你们啊。”他理所当然地说。轻红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爱我们什么?囚禁你,架空你,把你关在笼子里不见天日?”“被贬后,天山上只有我一个人。只有你们愿意来”金承日艰难地说着。轻红打断了他,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我们原本自由自在,若不是为了讨好你,又怎会被绑了送给你,沦为你的玩物?”金承日本就不畅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财神低头看到他的样子想要动作,但还是忍了又忍。“我没有把你们当玩物,你们是我的妻子。”“妻子?”轻红不可置信,“谁人有两个妻子?姐妹二人共事一夫,这不是玩物是什么?”“你们不愿吗?”金承日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痛苦与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情愿的。我以为你们也是爱我的,对不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现在,你们终于可以自由了。”他脸上泪水与血水交融,两眼空洞地望向天空。“承月。”他轻声呼唤道,“我想师父了。”“好。”金承月说。他俯身抱起自己的师兄,并没有帮他合上已经失去所有生机的双眼。他还要再带他看一看人界的风景,那些久违的,错过了许多年的风景。他们最后在虎王宫的地下宫殿中找到了玄龟帝。老人家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虐待,只是长时间的不见天日下有一些精神萎靡。古青言扶着玄龟帝走出虎王宫的时候,朱雀卫和蛟龙卫正在轻扫虎王宫前留下的战斗痕迹。睿安布下的那道防御阵法已经撤下。此时阳光正好,四方城复苏过来,古青言对上一双双略带愧色但神采奕奕的眼睛。看到古青言身旁的老人,百姓们都眼泛泪花:“玄龟陛下,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疲惫的老人家还是露出慈祥的笑容,跟目之所及的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老人忽然挣脱古青言的搀扶,双膝一弯拜了下去。古青言已经,急忙后退两步:“您这是做什么?”“多谢青言元君救老夫性命,玄龟族上下感激不尽。”玄龟帝这样说着,眼中却不光是感激,更多的是请求。古青言对上他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顿住了手上搀扶的动作。她看到匆匆赶来的朱雀帝和蛟龙帝,也远远的拜了下来。果然,随着三位帝王的动作,所有汇聚在这里的人乌泱泱地拜了下去:“多谢青言元君救玄龟陛下性命,救我四方城与水火。”古青言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银色的神袍在身上散发着神圣而柔和的光辉。她心中有一点惶恐,又有一点高兴。“先前是我等眼界浅薄,误会了元君。元君不计前嫌,实乃大义。”古青言看看不清人群里是谁在说话,但声音有些耳熟,带着哽咽。“我等这就前去为元君重新修建庙宇,不,修一座更大的。动妖族定千年万年地供奉您,感谢您的福佑。”“不如我们将虎王宫改作元君的神庙吧。”有极端胆大分子如是说。底下人群骚动,雷厉风行者蠢蠢欲动。要不是古青言和三位帝王还在这里站着,怕是已经要冲出去给虎王宫动工了。古青言有些好笑地制止:“如今四方城刚刚遭遇大创,大家还是先整个资源,休养生息更为重要,神庙之事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