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努利？！”裴雨完全没跟上节奏。伯努利是什么？她应该听说过么？应该是跟她这个国际商贸专业学生完全无关的名词吧。她努力回忆了半天，好像高中物理课上隐约出现过，伯努利定律讲的是——流体动力学？什么压强、速度、流量……她咬着手指，狐疑地看着宋行舟：“……你们电厂搞流体力学？”宋行舟把她连人带抱枕一块拢进怀里，慢条斯理解释道：“伯努利杯是总部为了推行一套新型能效系统，挂了个名字。其实跟流体力学没啥关系，主要考验现场应急处理、系统故障排查、优化运行方案这些。”“就像……”他顿了顿，找了个浅显的比喻：“就像让一群老司机，在极限路况下比谁能又快又稳地把车开到终点。中途不给修车，自己找办法应对故障。”裴雨听得一愣一愣的。“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宋行舟懒懒地笑了声，“也没多厉害。就是体力脑力一起烧，别太丢人就行。”听完他的解释，裴雨扒拉着他的衣服角落，眼神亮晶晶的。“那你要参加吗？”“厂里选的，跑不掉，我想不参加都不行。”宋行舟声音低缓，指尖轻轻顺着她脊背骨缝滑下来，像是不经意又像故意撩拨，温度暧昧。裴雨缩了缩肩膀，被他弄得一阵酥麻。“那……比赛的时候要出差吗？”“要。大概得去总部那边，住个天。”他说完，垂眼看着她，“不过问题不大，应该在你送的乐高寄到之后才要去那边。”裴雨呼吸一滞。心头小小的秘密被他轻描淡写地揭开，有点羞，也有点无奈。“你怎么知。有些羞耻于这种想要送达的惊喜被提前拆开的微妙不爽。宋行舟挑眉，“我猜的。，还鬼鬼祟祟问我朋友爱好，不是为了生日准备，？”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裴雨太明显了，之前还把他放在书房里的乐高模型都翻了出来想要摆在外面。甚至就在刚刚，她还在看着乐高拼装讲解视频。要是都这样了太还猜不出来，也未免有些太迟钝了。裴雨：“……”没救了，这人太聪明了。气氛一时变得轻松又黏腻。宋行舟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笑了一声，柔裴雨。”“提前谢谢你。”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像夜色里一杯微烫的酒，醉意微醺。裴雨被他这副半认真的模样搞得心软，扑进他怀里闷闷地说：“笨蛋，还没送到呢，谢什么。”宋行舟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夜很深了。客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柔光洒下来，两个人窝在一角，安静得仿佛隔绝了所有喧嚣。伯努利杯比赛的通知下达的很急，从被通知到正式比赛，留给宋行舟准备的时间，不多。虽然白天还要照常上班，但一到晚上，他就窝进书房开始备赛。毕竟挂着流体力学专业名词的名头，而那方面的知识虽然他在工作中有所接触，但也涉及的不多，还是需要突击准备一下。因此家里气氛也跟着悄悄变了——茶几上多了几本厚厚的教材，书架最下层也被腾出一角，堆着一摞摞技术手册和模拟试题。笔记本电脑几乎不关机，开着专用的软件，屏幕上不断跳动着各种复杂图纸。这天晚上，裴雨洗完澡出来，踩着拖鞋路过书房门口，顺手探头看了一眼。宋行舟正坐在桌前，穿着最简单的家居短袖，袖口挽到手臂根，露出漂亮结实的小臂线条。一只手握着鼠标，另一只支着下巴，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铺天盖地的线路图、系统图、故障模拟弹窗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裴雨眨了眨眼，认出几个还算能看清的熟悉的词——低压加热系统？发电机保护压板？励磁系统冗余切换？安全联锁保护跳闸？！她整个人瞬间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裴雨悄悄凑过去，趴在他椅背后，小声感叹。宋行舟听见动静，手指停下，偏头朝她看过来。目光带着一丝温柔的调笑。“看得懂吗？”裴雨本能摇头，“鬼才看得懂……你们上班还要研究这些？太变态了吧。”宋行舟低笑一声，懒懒地把鼠标一甩，退出了那张密密麻麻的保护系统图。“这些只是模拟。真正操作的时候，我们有自动系统监测，正常没人手动干预。”他顿了顿，又补充，“但竞赛的话，不能光靠系统，要自己读图排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