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红袖不清楚越听澜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不好直接装。只能时刻观察着对面齐春的情况,见机行事。
只见对方刚刚喝下三杯,便面色发红,仿若深醉。但还能与越听澜对话,说明意识还是清醒的。
没有一杯倒,说明里头下的不是迷药。她暗自思忖着,在齐春端起第四杯去敬越听澜时,她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这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又掏出帕子,借着衣袖的遮挡,吐了大约三分之二的量到帕子上。
这一小口酒咽下去,她立即感受到有股强劲的热意从肚腹中发出,沿着全身经络向外发散。不多时,双颊便红了起来。
她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最后得出结论,这酒里放的应该是一种能迅速催发酒劲加快醉酒速度的东西。
但是再看齐春的状态,第六杯酒下肚后,他说话已经开始难以连成长句了。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想。
越听澜这个老狐狸,行事倒是够谨慎。用这种药害人,既让人难以察觉又留不下证据。若非她从前常饮春日醉,今日怕是不好收场了。
墨红袖暗自估摸了一下自己的量,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小半杯,敬过越听澜后,慢慢饮下。
她刚将空杯放回桌上,只听一声脆响,黄金酒杯掉落在地,对面的齐春已经睡了过去。
墨红袖顺势而为,借着放杯子的姿势往前一滑,趴到了自己手臂上。
面红耳赤,连露出的半截手腕和手掌都变成了粉红色,完全看不出是演的。
“来人。”
“师父。”进来的是玄戟。
“将他二人送去偏厅休息。”
“是,师父。”玄戟目不斜视,一把将齐春扶起,迅速架去了与花厅相连的一间房中,将人放到了床榻上。
而后回到花厅,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墨红袖,目露迟疑,转头跟越听澜确认道:“师父,大小姐……也一并送去偏厅吗?”
越听澜斜来一眼:“你说呢?”
“弟子多嘴,请师父恕罪。”玄戟不敢再耽搁,将墨红袖也一并扶去了偏厅,跟齐春放到了同一张床上。
“叫个婢女进去,将他们的衣裳除掉。”玄戟刚走出来,又听越听澜吩咐道。
“……是,弟子这就去办。”
……
听见房门关合,确认这屋内再无第三人的气息,墨红袖才缓缓睁开双眸。她缓缓坐起身,一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一边将散落在床边的衣物一一捡起,无声地穿戴回去。
越听澜的无耻,再一次超越了她的想象。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急着将女儿嫁给齐春,而且一定要赶在天海大会之前让两人确认关系?
如果只是为了拉拢齐家的话,不必这么着急。
她看了眼被扒的只剩下亵裤的齐春,一阵头疼:眼下要如何脱身呢?
再看一眼床上的人,满眼的嫌弃呼之欲出:这人醉的跟死猪一般,只要他躺在这里,今天这事就没办法善了。
就在墨红袖头疼时,房门处突然传来响动。
她一惊,以为是越听澜的人进来了,连忙思考要如何应对。
然而房门被推开后,闪进来的却是一袭白衣。
“白鹤!”
墨红袖惊喜极了,此时看见他堪比久旱逢甘霖的老农,激动到眼睛都湿润了。
白鹤看见床上的齐春后却眉头紧拧,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