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了。”杨兴自山下回来汇报道，“三十五人中有十五人家中还有亲眷，拿了卖身契与盘缠之后自行回家去了。剩下的二十人无处可去，愿意继续留下听小姐差遣。我已经将他们分散安置在三处田庄中，等候小姐下一步安排。”

“辛苦。”

“小姐客气了。”

“先回去休息吧，说不准很快就有一场硬仗要打，好好养精蓄锐。”

“是。”

“白鹤，你替我回一趟家吧。”杨兴走后，墨红袖对白鹤道。

白鹤并不惊讶，只问道：“何时？”

墨红袖想了想，道：“明日吧。替我送封信给家里，外祖母他们只有亲眼看到你才会安心。送完信之后最好停留几天，替我看一看那些人到云江县之后是否安分，遇上不安分的，好好敲打。”

“能不能迟几日再出发？”

墨红袖不解：“为何？”

“等把官兵打退之后。”

“不用担心我。”墨红袖指着桌上的地图道，“这是天水山的地形图，你自己看。这一整片山脉东西长一百三十余里，南北纵深约百里，天水山庄位于南面第三座山峰的半山腰，想要进来只能通过山南的山道。而你再看这条山道，最宽处不足两丈，且两侧要么是险峰要么是密林，全部都是天然的潜伏点，易守难攻。这个地方，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也不为过。”

“上次官兵能那么轻易攻进来的原因，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在我们有防备的情况下，莫说一千人，即便是三千人他们也打不进来。我身边有三两百人保护，即便发生意外也有半月谷做退路，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鹤无法反驳，但他就是不想留她一个人应付那些官兵。他默了默，扶着墨红袖的椅子蹲了下来，仰头看她：“那我再延迟两天，就两天，好不好？”

他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墨红袖衣袖的边缘。

看着他的眼睛，墨红袖心软了。

“不好。”她“冷酷无情”地拒绝道，“说明日就明日。”

白鹤没说话，只默默地把头低了下去。

别心软，他装的，墨红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仍蹲在那里不动，只有捏着她衣袖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墨红袖：“……”

送信这事，早两天晚两天似乎没什么影响。

一个声音在墨红袖心里响起。

不行，已经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能因为某个人而随意更改已经做下的决断，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就会习惯成自然。

另一个声音当即跳出来反驳道。

就在墨红袖犹豫不决时，梅凌寒兴奋地跑进来道：“他们按照你给的方子配制出了第一批黑火药，正准备试验呢，出来一起看啊。”

墨红袖当即撂下手里根本没在看的书：“好。”

白鹤看着她被梅凌寒拉着跑出去的背影，浅色的眸子里滑过懊恼之色：马上就要成功了……

“谁截的引线，就不能留长一些吗？”

“你轻功好，怕什么？“白逸催促道，“快点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竹筒黑火药的威力了。”

兰艳秋对天翻了个白眼：轻功好就要被推出来当炮灰吗？

“越小姐你来了。”

闻声，众人的注意力暂时从炸药包上撤回来，纷纷颔首或抱拳，与墨红袖打招呼。

“越小姐。”

墨红袖走到手持线香的兰艳秋身边，看了看被安放在地上的竹筒，又看了看侧身而立的兰艳秋，疑惑道：“这样点燃之后还要跑，你为何不把它拿在手里引燃之后再丢出去？”

兰艳秋：“……”